狗子還想秋棠年幼,容易受騙買放,剛一開口,便吃秋棠照肩頭一刀背,疼得連聲慘叫起來。秋棠想起少年行時之言,恐將賊黨引來,抓起一把泥土,朝狗於口中塞去,不料內有鳥糞,狗子聞得一股腥穢之氣,一個噁心,連同未吐完的江水也嘔了出來。秋棠厭恨之下,又朝腿上抽了幾刀背,疼得狗子滿地打滾,又不敢喊,只得顫聲哀求:
“秋棠姊姊饒命,無論何事我全答應,只要容我活命,要多少金銀都有。”秋棠罵道:
“想不到你也有今m你這豬狗不如的畜生也配喊我姊姊!你那臭錢我也不要,只將狗嘴閉上,等恩人回來發落,就可免受好些活罪。”狗於見什麼都打她不動,再往下說,才一開口必遭毒打,只得住口。
當夜江風甚涼,又剛出水,秋棠周身雖也溼透,衣服未脫,又當死裡逃生,眼看仇敵受報,高興頭上,還好一些。狗子平日酒色淘虛,淹死還魂,遍體鱗傷,自知凶多吉少,必無生理,衣服又被撕裂,上身全裸、江風陣陣,透體生寒,連痛帶冷,苦不可言。
隔了一會,少年迴轉,說:“賊黨全被制住,如等船來延時太久,衣服也不好換,索性由我挾了你們,去到前面船上換衣,再報仇罷。”說罷,一手挾了秋棠,一手挾了狗子,沿著江邊危崖走去。秋棠見了淑華,想起前仇,又踹了狗子一腳,才往船上走去。”
狗子剛把腹中陳食連同苦水嘔完,又吃秋棠一腳,鬧了滿嘴髒土,急得口鼻不住哼哧,哀聲慘叫,亂嘔不已。老賊也自醒轉,橫臥地上,手足不能轉動,見愛子赤著上身,滿頭泥沙狼藉,遍體傷痕,鮮血直流、不住哀聲慘嗥,哭喊:“爺爺奶奶,饒我狗命!”
一邊往外嘔吐,身受奇慘,不由心如刀割,先朝彭氏兄妹哭喊道:“小爺爺,小祖宗!
什麼惡事皆我一人所為,千刀萬剮我自承當,與我兒子無關。如能饒他狗命,情願獻上贖命金銀,只求饒他一命如何?”
少年怒喝:“近年常聽人說川、湘間出了一條無名賊船,常時謀財害命,造孽甚多,偏不知他名姓下落;出沒無常,一年只有幾次出動,形跡隱秘,不易尋蹤;也曾命人幾次查訪,終無下落。近日聞報,才知內中有一老賊為首主持,狡猾異常,無事時照舊經商,不現絲毫痕跡。每次行劫,必要探明商客底細,值得下手方始發難,照例不留活口,事後必將原船改裝,所劫財貨,均要過上些時,改頭換面,方始出外銷售;只看出船客稍微形跡可疑,或是常跑江湖的人略會一點武功。哪怕堆滿金銀也不下手。內有兩次,我們派出的人已然裝成商客上了賊船,均未看出,端的陰險狡猾,無與倫比。我爹爹退隱已久,先還不知此事,後來聽說連派多人均未查見,上月忽又聽說有一家寡母孤兒扶樞回籍,突在附近江中失蹤,後由江中發現浮屍才知遇害,因此大怒,一面發動傳牌,由灌縣起直達湘江,沿途搜尋查探。不久探出有一大紅船,乃一姓陳老年商客自備,往來載貨,向無定期,才生疑心,一面命人在水路碼頭加緊查訪,一面命我兄妹自駕小舟沿途尋蹤。也是你這老賊惡貫滿盈,賊船雖被我們發現,先見船中所載女客乃是隱居溫泉峽的官眷,與你兄妹相稱,帶有男女下人,以為看錯,幾乎放過,誰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如不為狗子貪色,急於逆倫犯上,由小三峽溯江而下,我們也不會生疑心。
因你推說辦貨,改道上游,回往老巢,這一繞路,被前見的人發現,忙回送信。我因屢次撲空錯認,惟恐老大公生氣,也未奉告,便駕小舟追來。本來還拿不定,後在無意之中救起常升。此時他已落水順流而去,中途被一漁船救了起來,我正遇上,等他醒來,問知前事,斷定不錯,命人將他送走,忙又追來,一時腹飢,不知賊巢是在老王壩,偶往酒樓用飯,打算吃飽再追,無意之中與你相遇,聽出好些陰謀毒計,才由我妹子藉著賣花為由上船查探,可笑賊黨還敢無禮,如非當地還有人家,恐累好人,你們當時早已死她劍下。經此一來,雖累她主僕二人受了虛驚,一個還幾乎淹死,你父子卻是現世現報,你那同黨也被一網打盡。如此正是惡貫滿盈,不為了要你知道報應,狗子早已殺死,也不帶他來了。”隨令賊黨自吐罪狀。
群賊自是異口同聲推在老賊父子身上。老賊見此形勢,嚇得周身亂抖,又朝淑華哀嗥求救,請代請情。淑華天性仁慈,見滿地鮮血,賊屍狼藉,已然膽小害怕,又聽出老賊父子將遭慘殺,哪裡還敢看他?後聽老賊連呼“姑太太”,哀號不已,心中一軟,剛要回身問他幾句。秋棠已換了一身乾淨衣服,手持尖刀匆匆趕來,見小賊還未曾死,老賊又向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