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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前文淑華主僕在老王壩遇救,正在憑窗遙望,忽聽女俠彭玉瀾驚呼之聲,同時,瞥見崖上有一白影飛墮。定睛一看,彭濤已和來人對面說笑起來。玉瀾方始放心,笑對淑華道:“哥哥雖然心細,卻沒有我爽快。你看天已快亮,鬧了一夜,大家全有些餓,難得這班毛賊悔禍感恩,備了一桌酒菜,不來享受,那等豬狗不如的老賊,一刀就可了事,和他哪有許多話說?並且常升還在人家養傷,我們回船接他,一則逆水行舟,我兄妹又還有事,也不想時限多緊,岸上那人不知是誰,怎不把老賊殺死,請上來呢?”正談說間,忽聽老賊慘嗥了幾聲,再看岸上,人已被殺,由向五和兩賊黨抬走,白衣人又和彭濤談了幾句,便自分手,往下流危崖上縱去,晃眼不見。

彭濤回船一談,才知彭濤問出老賊藏有不少金銀,在離此十里的牛角漢危崖山洞之內,當初原有兩名心腹賊黨助他藏著,後因老賊天性兇狡,將二賊用計暗殺,打算一人獨吞。彭濤想用藏金賙濟貧苦,先使老賊多受罪孽,然後迫令獻出。老賊到此地步,才知平日傷天害理在用心機,只得從實說出。彭濤本定押他同往發掘,為了另有一事須往赴約,又因白衣人趕來,發生了一點事故,夭明之後便須起身,看出老賊所說不是假話,便命向五將其殺死,說罷便令開船。

彭氏兄妹見秋棠侍立在側,憐她年幼忠義,便命入座同吃。淑華待人最是寬厚,經此患難,對於秋棠更加憐愛,聞言略微客套了幾句,便令同坐。秋棠堅辭不允,又聽彭濤說:“山中隱居,一同力作,人都一樣,有什尊卑之分?”主人更是寬厚,情如母女,只得謝諾同坐。玉瀾更愛秋棠,說:“此女聰明勇毅,只為身世孤寒,做了人家使用丫頭,雖蒙二姊厚待這樣下去仍不免於埋沒,難得年紀輕輕,這等機警膽勇,等送二姊到家,妹子將她帶走個兩三年,使其學點本領再行回來,姊姊一門孤弱,遇事也可免受欺凌,你看如何?”

淑華聞言大喜,便說:“此女靈敏忠義,本來可愛,愚姊此次仗她捨身相助,才得免去凌辱,方打算回家收為義女,並不當她下人看待。得蒙玉妹垂青,收到門下,再好沒有。”玉瀾笑道:“二姊如非對她有恩,她也不會與賊拼命了。既是這樣,就借這一席壓驚酒,便命行禮吧。”隨命船家點上香燭,行禮之後再行痛飲。彭濤笑道:“玉妹就是這樣性急,到了地頭行禮不是一樣?白六哥找我有事,又要趕赴前日之約,吃完我還要走呢。”玉瀾道:“事情要辦就辦,這能有什多的耽擱?”說時,船家已忙著點好香燭,來請行禮。淑華又請玉瀾就此收秋棠做徒弟,先行拜師之禮。玉瀾一口應諾。秋棠自是喜出望外,嘻著一張小嘴,高興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當時改了稱呼,分別禮拜,二次入席。

吃了一陣,彭濤便要起身。淑華忙命船家攏岸。彭濤說:“去路與此相反,隨身小包均在老王壩岸上,只為腹飢,又想和舍妹談幾句,才同了來。此時酒足飯飽,船離岸近,無須停泊了。”說罷。又朝船家告誡了幾句,兄妹二人同去船頭,各自縱身一躍便到岸上。淑華、秋棠見他兄妹一躍好幾丈高遠,捷如飛鳥,正在相對驚歎,玉瀾已飛身回船,面上似有忿容,因其去而復返,不知何事,雖然一見投緣,結了姊妹,到底新交,未便探詢。玉瀾也未再提,只命船家撤去殘餚,催舟上駛,午後務要趕到韓家沱去接常升,又請淑華安歇。

淑華因她也是一夜未寐,勸同就臥。玉瀾笑答:“妹於往來江湖,三兩日夜不眠不休乃是常事。現在船家已悔禍學好,我兄妹還有一點事情須要去辦,何況人又不倦,二姊只管安歇,秋棠年輕,昨夜雖受驚恐,尚無倦容,正好就便教她一點人門口訣,途中先學起來。午後到了韓家淪,尋回常升,再請姊姊起來吧。”淑華謝諾,自去後艙安臥。

秋棠看出師父愛她,越發歡喜,玉瀾見她靈慧異常,一點就透,更加憐愛。

師徒二人正談說問,忽見一葉小舟,船上立著白衣少年,由上流頭掠波而來,其行若飛。秋棠方覺那船快得出奇,微聞“噫”了一聲,跟著便見玉瀾伸手窗外連揮了幾下,晃眼兩船臨近,看出船頭上少年正是老王壩崖頂飛墮的白衣人,少年已飛身越窗而入。

秋棠知非外人,忙去取了茶來。玉瀾已面帶愁容道:“此是你的師伯,上前見禮。”秋棠依言禮拜之後,玉瀾低聲說道:“我本意將你母女送到地頭再走,不料我家中發生一件要事,必須趕了回去。方才默查船家,已實膽寒,決不敢再有他念。不過常升年老體弱,救起之後便發寒熱,臥床不起,現由你的師伯送往友人家中醫治,恐有數日才能痊癒,帶在船上也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