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華正嚇得連忙往後倒退,少女奔向窗前看了一看,似見二賊已退,方始停步,笑道:“二姊不必害怕,我是大姊好友何紫楓,與大姊同隱此間,就住對門。這裡向無外賊敢於登門,今夜不知何故,會來了好幾個北方口音的強盜,我先不知來賊甚多,只見一賊門前窺探,想要走進。我忙拔劍,上前喝間,動起手來。跟著又來一賊相助。先後被我打倒。聞得二姊驚呼,才知賊黨大舉而來,恐已上當,忙趕進來。不料寒萼谷司徒良珠妹子已早發現,暗中掩來,想是知我在家,前面二賊尚能應付,惟恐打草驚蛇,使賊漏網,也未招呼,暗隨來賊到了後面,方始下手,內中一賊已被她獨門飛針所殺。下餘二賊返身迎敵,老賊本領雖還不弱,但非良妹對手,何況後屋那老怪物也正挑菜回來。
這老太婆叫向四婆,昔年原是江湖上女飛賊,為受仇家追迫,全仗大姊解救,感恩刻骨,老來孤苦無依,隨同大姊隱居在此,幫她助些雜事,自來性情古怪不通人情,又頗自傲,只把大姊當作主人,奉命惟謹,餘人全不放在眼裡。自覺以前受仇敵迫害,一世英名付與流水,丟人太甚,自到此間,輕易不與外人相見,平時痛恨這類賊黨,又最忠心義氣,這兩狗賊遇上她已難活命,何況還有良妹這樣疾惡如仇的殺星。為防萬一還有餘黨,恐二姊膽怯,在此相伴,請往窗前一看就知道了。”
淑華見紫楓雖僅中人之姿,神態十分豪爽,一臉英銳之氣,知又是位俠女,因聽和二賊在外動手的正是司徒良珠。適聽晏瑰、三姑說過,知其才貌雙全,對於文麟也有垂青之意,愛子此時便在她家,急欲一見,惟恐事完走去,忙道:“妹子久聞司徒俠女大名,聽說小兒沈煌現便住在她家,意欲拜見一談,可否請姊姊代為致意,先容一聲,以免事完走去。”紫楓笑道:“姊姊放心,她平日不大來此,也許此行便為姊姊而來都在意中。我想決不會走,何況還有幾具賊屍,她不幫我棄去,怎好意思?”活未說完,忽聽窗外有一老婦口音碟碟怪笑。紫楓笑道:“想必老賊厲害,這老太婆又下毒手傷人了,姊姊何不去往窗前一看?”
淑華應諾,隨和紫楓憑窗往外一看,屋後乃是大片果林,前有空地和幾堆三五丈高不等的山石,地甚寬大,日色剛偏西不久,一個白衣少女生得美如天人,手持一劍,舞動開來,遍體都是寒光,映日生霞,將前遇賊黨逼得氣喘汗流,口中不住求告說:“奉命差遣,迫於不已,誰知上人的當,瞎了眼睛,無知冒犯,望乞高抬貴手,饒我一命。”
少女也不殺他,也不放走。那賊輕功頗好,一縱老遠,不料少女比他身法更快得多,雙足微一點地,立即飛躍十來丈,搶向前面。那賊用盡方法幾次想逃,均被少女飛身上前迎頭擋住,無法脫身。
到了未次,少女笑罵:“無知狗賊!你們受了貪官狗子豢養,甘為爪牙,平日依勢橫行,助他強搶民女,無惡不作。這些罪狀均是你們方才途中自行吐露,照你們那多罪惡,死有餘辜,還想活命不成!本來早該遭報,因這位向四婆認出你們均是昔年北五省惡賊馬壯死黨,是她積忿多年的仇敵,定要親手還你報應,這才容你多活片時。你偏刁狡無恥,絮聒不休,實在討厭!乖乖伏地待死,免在死前多受傷痛,否則我不耐煩和你這類無恥狗賊多費手腳,你更多受罪了。”
那和老賊動手的,是個貌相清秀、膚如玉雪的白髮老婦,手持兩柄長約三尺似斧非斧的奇怪兵器,看年紀似在六旬以上,身手卻極輕靈,縱躍如飛。上來老賊似還能夠支援,幾個照面過去,忽然手法散漫,驚慌起來,二女看不一會,便被自發老婦逼得手忙腳亂,守多攻少,漸有不支之勢。
老婦也自越殺越勇,一聽少女向賊發話,介面喝道:“司徒姑娘,我受這些狗賊的害,幾乎身敗名裂,還在其次;最痛心是我兩個義女均被他們逼好不從送了性命。始而為了賊黨人多勢盛,我又沒個幫手,遷延了數年;後來尋去,為首二賊已因害人大多遭了報應,餘黨便由這老賊率領,投到朝中親貴門下,做了貪官爪牙。等我告知主人,一同尋去,誰知老賊刁狡,雖然賣身投靠,做了惡奴,自知為惡大多,不為正人所容,竟將姓名改去。急切間查探不出下落,每一想起便自氣悶。想不到自投羅網,在此相遇。
初動手時,因我老婆子年貌已變,沒有認出,還敢發威猖狂,現在看出是我才害了怕,打算仍用昔年毒藥弩詐敗暗算,妄想逃生,豈非做夢!此時我正逼他施展卑鄙下作的把戲,非等出手,才便遭報,看我老婆子是否還是當年容易受欺?姑娘如不耐煩,不妨先將這小賊打翻,只把狗命權且留下,由我老婆子和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