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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淑華悄問秋棠:“這小船還在麼?”秋棠答說:“小船將鏢丟進,並未停留,依舊朝前急駛,走出不遠,便朝右面山腳下駛去,那一帶泊有好些漁舟,小船駛入其問,就分辨不清了。那時我又聽到後艄船伕低聲說話,貼著板壁窺探,只見船老大正和掌舵的爭論,一個說他膽小,斷無此事;一個說那小船形跡可疑,至少也是水路上的朋友,過了老土壩,最好把我們的信旗扯起,給他們一個招呼,免得多生枝節。跟著便見船老大由船舷走過,過時並還探頭朝後窗看了一眼,冷笑了一聲便自走去。我把後窗門關上,想喊大太來看,剛~探頭,便見大舅老爺父子朝著大太指點說笑,話聲甚低,船老大也走了進來,恐被疑心,連忙退回,又等一會,見天快黑,這一帶江中景色甚是荒涼,想起常升無故失蹤,船上盡是強盜,大舅老爺也許和他們同黨,心中愁急,才偷偷來找太太商量。”

淑華正要答言,忽聽腳步之聲,連忙把鏢藏入袖內,回頭一看,正是狗子,親自拿了一盞油燈進來,見面詭笑道:“嬸孃方才看那江景好麼?江風夜寒,怎穿得如此單薄?

多教人擔心呢?”隨說,將燈放在桌上,回手想拉淑華手臂。淑華見他神情鬼祟,早就留心,見要伸手,忙即退避,正色答道:“我換衣服,不容有旁人在一邊。你請出去,如若有什事,我令秋棠去辦好了。”狗子還未及答,忽聽玉堃呼喚:“麼兒快來,我有話說。”狗子見淑華面色冰冷,詭笑道:“我是好意。自家人有什避忌?常升還不是個男的,如何就能隨便走進?”淑華見他詞色輕狂,心更生氣,也不理他,轉命秋棠取衣更換,狗子也自走出。

淑華料知事情緊急,天已入夜,船未靠岸,前面江景越發荒涼,只聽夜風呼呼,江面上連個漁燈都見不到,兩岸也無人家。除卻高山危崖,便是斷岸淺灘,月色被浮雲所遮,時隱時現,顯得天色分外陰晦,船上盜黨均是身高力大的壯漢,玉堃少年時又會拳棒,狗子想也得有傳授,老少六賊合在一起,自己兩個少女,無力與抗,稍有不測,只好投水一死。再一回憶老賊初見面時所說的話便有漏洞,如何不曾聽出?無端受此慘禍,不特母子不能相見,最痛心是文麟從小相愛,自己違約背盟,他仍萬里追隨不肯離去,好些心腹話尚未說過一句,豈非恨事?越想越傷心,不由流下淚來。

秋棠見主母悲泣,從旁勸說:“方才賣花女和小船中人必是英雄俠客,到時也許是個救星。”淑華低聲悄答:“就算人家仗義相助,也打不過他們人多,何況船行江中,無邊無際,風高月黑,四無人煙,連喊救命都無人聽見,再說小船並未跟來,如何解救?

我看早死的好,如等狗強盜發動,被他捉住就求死不得了。”秋棠聞言,再三力勸:

“好歹捱到老王壩,如真無救,再死不遲。”淑華見她急得要哭,正說:“你不要慌,等我仔細盤算一下。”忽聽玉*走來,站在門外笑道:“前面不遠就是老王壩,常升不久尋來,好在船不開走,只管放心。今日船家打牙祭,做好些菜,因此飯晚一些。二妹想必餓了,前艙酒菜已然擺齊,請先吃兩杯酒吧。”

淑華還未說話,秋棠已裝著一副笑臉,走往門外,笑道:“大太人不舒服,懶得起來,方才說過,想和前天一樣撥點菜來,在房裡吃呢。”玉堃笑道:“這樣也好。這幾個船家都跟我好幾年,我們生意人出門,同船共載,照例一家,為了姑太太,還須分成兩席,既然不肯出來,不用再分,我們正好同坐,顯得東夥親熱。秋棠你到前面去,挑大太喜吃的菜多撥一些,你侍候完了,也在裡面吃吧。”淑華白天愁煩,吃得大少,今晚開飯又晚,早就腹飢,又不願到前艙去,聞言假裝睡熟,也未應聲。

秋棠去了好一會才端酒菜回來,還有一小桶飯。淑華推窗遙望,見月光隱現陰雲之中,明晦無常,船已近岸行走,沿途山形越發陰惡,秋棠一去多時,心正憂疑,見面方問:“你怎去了多時?”秋棠手放胸前連搖,又使一眼色,才故意答道:“人家舅老爺和二相公好心好意為你辦就好酒飯菜,太太偏要生病。常升那大一個人,有什麼擔心的,值得這樣著急?快請起來吃一點,到了老王壩,舅老爺還有好些心腹話要和你說呢。”

淑華見她變臉變色,料有原因,隨口答應了幾句。秋棠便把小桌放向床邊,一面勸吃,先把壺中的酒偷偷潑向窗外,再把冷茶倒上一些,假意勸飲,未後裝取東西,跑往前面走了一趟回來,才低聲說道:“這老鬼真不是東西,方才拿刀嚇我,又給我一錠銀子,大意是肥水不落外人田,他父子已不再回家鄉,知道主母有錢,本意只想挾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