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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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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雷又道:“我知師父一向沉默,除醫藥救人外,極少談到別的,不便多問,方才師叔去後,本定隨後跟來,不料來了五個外路來的顧客。內中一個道士和兩中年人,師叔想已見到;還有兩個均是山人一男一女,貌相多半兇惡,女子打扮十分華麗,單那胸前兩串珍珠便值好幾千兩銀子,言動那麼妖淫,一望而知不是好貨。明是一路,偏要裝成兩起,在弟子眼裡自然瞞不過去。男女二人自稱雲南來的土司,五賊所買均是一種極靈效的傷藥。我那改娃年已十四,頗有心眼,恰由門外走進,我朝他使一眼色,立時改裝買主,拿了一貼膏藥擠將出去,掩在男女二人的身後,至今不曾歸報。當五賊未走以前,我因來此赴約,本請有兩個鄉鄰代管買賣乙弟子故意說要來此和一外路客人交易,也跟了下來,看出後去三賊對我留意,不願被他看破,到了廟中,先和香夥說了幾句,又往正殿轉了一轉,見師叔和三賊均在裡面,也未上前招呼,故意拉了一個熟人走出,在樹後等了一會,師叔還在裡面,料是初來,地理不熟,也許去往後面尋我,仗著這裡的人都和我好,這才遣一幼童將師叔請來。以我之見,師父日內不會來此,就來也在深夜無人之時,不會人前露面,師叔最好不必再去打聽。這裡面有點原因,暫時還不能說。

師叔雖非外人,師命如此,不敢違背,他老人家只一見面,必往尋你。事情如真重要,我代師叔託人尋他也可,”

文麟知他是卞老人的弟子,人又那麼老練,年紀不小,便把來意吐露,剛說了一個大概,便被公孫雷攔住,四外張了一張,低聲悄說:“師叔,這些話就是自己人也須謹慎,以防走口。地方雖極隱僻,我料敵人業已來此。這五個奇裝異服的人都是雲、貴那面土音,師叔所見三賊,內有兩個也似山人。我們言動之間真非小心不可,何況你說那件事我也有點耳聞,要去的人恐還不止師叔一位,便弟子將來也許還要想求師叔指教呢。

照此說法,我已明白幾分,既在三月底前相見不晚,無須急此一時。照簡太師伯所說每日去往望江樓守候之言,必有深意,比起弟子這裡還要重要。師父近年為了相識人多,常變形貌,到鋪子來還是本相,一望即知,如在外面相遇,他再有事,不易認出,他那一部銀髯雖然不肯去掉,但是服裝顏色均有不同,人也時高時矮,望去像個又矮又胖、黑髯飄胸、紅光滿臉的老富翁,因其從不故意化裝怪相,看去平平常常,當人言動均極遲鈍,不先說穿,誰也認他不出,最奇是隨便換上一身裝束,手裡多拿一件東西,用藥把鬍鬚一染或是打成一結,再不帶上一個須囊,把身形一縮,矮上一點,立時判若兩人,端的神妙已極。弟子自從痛悔前非重返師門,這二十年來,為避舊日那些同道,形貌聲音全都變過,但據家裡人說,頭幾年好些地方還是勉強,仗著恩師指點,又有變形靈藥,才不至於被人看破,就這樣,遇到極熟的人,對面時久,仍難免於露出破綻,直到近六七年才好一些,為此一事,並曾受過不少辛苦。後來才知師父一半是要弟子永不和這班人相見,一半藉此勸練本門罡氣,內中含有深意。近年得到它的妙用,真個感激,好在為期尚早,望江樓不必這樣早去,三日之內弟子如不託人通知,再往守候便了。”

文麟不知公孫雷原是卞老人昔年逐出的大弟子,為了愛上一個異派中的女子,做了兩件犯規之事。夫妻二人逃往西崑崙隱跡不出,正在越想越悔恨。隔了些年,卞老人忽然尋上門去,嚇得兩夫妻一同跪地求饒,女的並把罪過全攬在她一人身上,只求饒恕丈夫一命。哪知卞老並未發作,只將前事經過和善惡邪正之分仔細說了一遍,並說:“我如不是知你夫婦悔過心甚,當時迫於無奈,雖然犯了大過造下罪惡,事情一過立生悔恨,但又不敢見我,特意逃來此問隱跡不出,照你這樣作法,你那罪惡永遠去它不掉。現有兩條路走:一條由你自去,早晚被;日日同黨尋到,誘將出去,自取滅亡,同歸於盡,不必說了;一是照我所說,去往成都,代我開一個小藥鋪,行醫濟世將功折罪。休看此事容易,第一必須用我方法改易形貌,不許再與那些異派中人往來,對方如敢為惡,還要分別輕重,視若仇敵,將其除去;一是我那藥鋪極小,又沒什麼出息,所賣藥價最賤,至多夠你夫妻吃碗粗茶淡飯,生活十分清苦,救人卻多,日夜勞累,極少休息,不時還要代我往返深山森林,深入蠻荒採那各種具有特效的靈藥。你夫妻雖有一身本領,但是不能同去,須留一人守在鋪內。孤身往返數千裡,所經都是險阻之區,遇見毒蛇猛獸,憑本領還可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