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劍,越知不妙,本就有些膽怯。袁和尚人又刁鑽,打法特別,知道兇僧兵器經不起短劍一擊,專一用劍招架,日裡還說許多怪話。兇僧急怒交加中,微一疏忽,竟將前段月牙削去一半,不禁大驚,飛身便逃。二人自不能容,忙即追去。不料兇僧力大無窮,道旁小樹一拔便起,隨手打將過來,無論石塊泥團全都成了晴器,邊逃邊往後打,狂風暴雨一般,縱得又高又遠,二人略一耽延,竟被逃遠了好幾丈,越發不易追上。
袁和尚看出兇僧狡猾多力,身法輕快不在自己之下,忙和公孫改打一手勢,避開正面,想由斜刺裡花林中橫躥出去,連用師傳身法,眼看追上。兇僧倏地一聲怒吼,連身拔起,縱向一列樹林之上,踏枝飛馳,疾如猿鳥,逃得比前更快;口中怒罵:“無知小狗!不出一月,你老佛爺再來,有一個算一個,定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我要去了。”
話未說完,袁和尚正由花林中躥出,見兇僧飛行樹梢,口發狂言,心中有氣,便將方才生擒之念改變,正待施展新學會的本門劍術,連人連劍斜飛上去。
那列樹林都是千百年以上的松杉古木,行列雖稀,濃蔭廣被,差不多連成一條翠幕,中斷之處極少。兇僧先雖輕視敵人年幼,一面卻認出所用兵器來歷,覺著山中仇敵決不止這兩個小人,如將對方師長引出,孤身在此,仇報不成,還難逃命,這才變計,忍痛逃走,滿擬力大身輕,敵人決追不上,正逃之間,瞥見後來那個小和尚己將三連明月鏟藏起,手裡拿著那口寒光如電的小劍,突由花林中斜躥過來,身法十分輕快,看那意思,轉眼仍難免於被他追上,同時又看出人雖然年幼瘦小,已得正派傳授,深悔方才輕敵,瞥見袁和尚連人帶劍,箭一般飛起,朝身後樹頂上射來。
心方一慌,忽聽前面崖頂有人大喝,聲如洪鐘,百忙中,剛瞥見前面崖口上立著一個身材雄壯的少年,手中兵器宛如一團未圓的明月,映日生輝,指定自己喝罵,由崖頂上迎面飛撲下來;還未看清,待要迎敵,耳聽呼的一聲,急風壓頂,眼前一黑,知道不妙,待要往旁閃避,一面用手中兵器往上迎敵,業已無及,哈的一聲,手中兵器先被打飛,虎口立被震碎,同時當頂又中了一劍,將頭齊頸斫裂,如何能夠活命?就此翻倒下去,凌空墜落。
那人用力太猛,殺死兇僧之後,也同賊屍一齊下墜,輕悄悄落在地上。狄龍子和袁和尚也一上一下先後趕到,一同縱落。公孫改到得最後,心裡又急,瞥見上面有自己人縱落,心方一喜,兇僧已由上面滾下,相隔較近,不及閃避,灑了一身血點。
原來殺死兇僧的乃是陶珊兒,因在後崖守望,瞥見幻波池那面有一道光華閃了幾閃,心中奇怪,疑有敵人,隔遠看不甚清,忙往前跑,剛由崖頂趕過,想和龍子招呼,遙聞遠遠喝罵之聲,似有公孫改在內,龍子也自聽到,本來還看不見,兇僧往前一逃,恰巧看出,因見只得一個敵人,也就沒有驚動別人,雙雙趕去。袁和尚走的是另一條路,因聽孫登說起分手之處,公孫改日裡又有想往幻波他檢視靈蹟之言,直接趕去,不知有事發生,又愛淘氣,所以雙方不曾相遇,無意中反倒成了上下夾攻之勢。
龍子夫婦近來功力越高,動作極快,一經發現有敵,又看出人已逃走,不約而同,順著崖頂相繼往前飛馳,準備趕到前面再行縱落,去斷敵人道路,不料兇僧找死,自恃輕功,投入死路,那一列大樹正在二人所行危崖之下,上下相隔,離開樹頂也有十來丈左右。龍子已趕出在前,俯視兇僧飛行樹梢,正在後面腳底,估計可以下手,一聲大喝,剛由崖頂想要飛落當頭截住。陶珊兒在後,恰巧趕在兇僧頭裡,只差丈許,相隔更近,看準形勢,右手仙人掌,左手寶劍,悄沒聲飛身直下。
這幾位小俠本無一個弱者,便公孫改如非寶劍較差,遇見常敵自是上品,差一點的兵器一斬就斷,像兇僧那樣九轉精鋼、苦煉多年之物,斫上去便無用處,稍微吃虧而外,單論本領,也並不弱多少。這類次一等的異派兇孽,四位小俠中遇上一個已是討厭,四人上下夾攻,怎禁得住?龍子、袁和尚這一追一截,業已分神,驚慌更甚。
珊兒生具異稟,在同門中身法最為輕巧,耳目也最靈警,盡得師傳劍術,無論縱橫上下,都是百發百中,力氣又和龍子差不多,來勢宛如雷轟電擊,兇僧如何措手得及?
一仙人掌將兇僧兵器打落,飛出老遠,同時一劍將兇僧的頭劈為兩半。腳底全是樹枝,下勢又猛又急,不比兇僧提氣飛馳,自然難於立足,珊兒輕功劍術也真高強,就著一劍將人劈翻之勢,兇僧屍首由樹縫中往下墜落,珊兒人已一個翻騰,連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