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諸道先逃,又聽對頭便是方岳、錢瑜,越發心慌,忙即往旁縱起。對面五個少年敵人也同時發難,追將過來,內中兩女一男,正是方、錢二人的子女。雙方本要對面撞上,吃方岳一掌把桌子打飛,反擊過來,賊道業已抽身,穿屋而上,不曾打著,卻擱在男女二賊的中間,屋中當時一陣大亂。
邰凡心慌意亂,妄想奪門而逃,轉眼便被那幾個少年男女圍住,各取兵器,動起手來,只二個照面便被錢瑜看出敵人兇狡,帶有毒釘,喝退眾人,親手上前將其擒住。方岳自從賊道一逃,便跟蹤往屋頂破洞竄將上去,錢瑜方喊:“大哥留意賊道毒釘!”人已追上。只女賊一人得到便宜,驚慌忙亂中,避開方桌往側一縱,恰巧瞥見窗上破洞,不知賊道來時看出窗外一面正是來路,心生顧忌,又想聲東擊西,改由屋頂逃走,以為是想顧她,不問外面冰雪崎嶇、離地多高,慌不迭穿窗逃去。這裡方岳剛由屋頂追出,目光到處,瞥見賊道業已逃到下面,正在亡命急竄,忽當對面崖頂飛落一個身穿蓑衣,頭戴風帽的白衣老人,凌空一掌,便將賊道打翻在地,定睛一看,正是隱居都江堰、峨眉派中第二代劍俠卞老人,好生驚喜,忙即上前相見。
賊道已死。對面一談,才知老人常來山中覓取藥材,當日為了等用一樣珍藥,來尋錢瑜,未到以前便發現三賊蹤跡,忙往錢家送信,會同殺賊;問知方岳已往山口飲酒,跟著便聽人來,說三賊也在那裡。錢瑜大怒,首先帶人趕去。
卞老人初意是在錢家等候,不願露面,繼一想久聞惡道褚文樂罪惡滔天,一直沒有機會尋他,此賊滑溜已極,為惡多年,不知見過多少正派中人追逐圍困,均在千鈞一髮之間被他逃走,有的更是費了許多事,好容易探明所在,準備停當分頭掩去,人還未到,已被見機溜走,連影子也未見到,端的鬼詐無比,又聽說另外還有兩個男女同黨,不知來歷,惡道人最勢利,本領稍差的同黨,決不肯與之為伍,既然一路,想必也非庸手,方、錢二人本領雖高,因其隱居年久,自恨出身異派,雖然改邪歸正,回憶當年,心終有些不安,自從退隱以來,極少出外走動,也不喜歡多事,兩家共有三個子女,雖得家傳,從未遇過大敵,村人只會打獵採藥,學過一點普通功夫,善於爬山,武功不高,像這樣的強敵決非對手,看似人多並無大用,微一疏忽被他逃走,又去民間為惡,再像今日這樣湊巧狹路相逢,必定難得,何況三賊均精劍術,一個不巧,村人反有傷亡,就將三賊除去也是不值,忙即跟蹤趕了下來。
還未到達,便先防到三賊要由上面破屋而逃,特意由對面崖頂較高的一面暗中戒備,趕了過來,快到以前,瞥見錢瑜尚在門外,朝裡面略一張望,回手一揮,將同去的人止住,獨身入內,料知方、錢二人已看出敵人不是庸手,有了準備,只有兩家父子女兒和錢瑜兩個同村的門人出手,不令別的村人上前,事情已可無礙,只要防備三賊漏網,無須再有別的顧忌。心中一定,正準備以全神貫注對面,人也剛剛到達,還未立定,便聽對面屋頂破裂之聲,茅竹震飛中,惡道已穿屋而起,略一停頓便慌不擇路,往對面冰雪雜沓的亂山危崖之間竄去,暗罵:“賊道惡貫滿盈!偏偏走這死路。就我老頭子今日不曾在此,轉眼之間方、錢二人率眾追來,你也逃走不脫!”心念微動,人已哈哈一笑,飛身縱將過去。
卞老人本是峨眉派未次所收幾個小弟子中最有名的人物,醫道更是國手,非但診治高明,最難得是從小到老一直都在用心研討,任何藥物,只一發現便要細心試驗,考查出它的功效才罷,也和簡冰如一樣,犯了師規受罰,在外行醫濟世。起初只是孤身一人奔走江湖,了面為人治病,一面賙濟窮苦、修積善功。這一年冬天大雪,走到一處村鎮,忽聽人說當年春雪大多,必有災荒,還要發生春瘟,預算災區有好幾十縣,憑他一人,又要救災又要救病,到時決顧不過來。心裡一急,再想到所犯師規甚重,善願太大,就是日夜不停修積下去,至少也還要數十年光陰才能圓滿,照著平日心志,雖以行善為樂,永無停止之日,但是師父面前所許功德,不能及早圓滿也是丟人,常想用什方法,先把所許善願交代過去,再去行醫濟世,心也安然得多,免得和負了重債一樣,心裡老沉著一塊石頭,一想到就難過,始終沒有想出好的方法;今見大災將起,財力人力和應用藥物俱都缺少,非先準備不可,自己只得一人,這大一片災區,豈不誤事。越想越急。
無意中走到一個相識人家,談起此事,對方勸他怎不多找幾個幫手,猛觸靈機,忽然醒悟,暗忖,一人之力終歸有限,起初為了自己犯規太大,心生恐懼,惟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