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毒,決計與之一拼,一面將散在川湘水陸兩路的得力同黨用火牌召集攏來,一面又約了好幾個有名惡賊,算準對方走過之處,陰謀埋伏。
屠、李二人以為行事機密,戒備更嚴,無論如何也必將這一夥賊黨除去,上來先想,能將客貨送到地頭,歸途再尋賊黨晦氣,不被發現,固是極妙,否則憑自己這班人的本領,也不怕他,為想替鏢行爭名氣,起身時雖極隱秘迅速,先用疑兵之計放出許多謠言,忽然說走就走,水陸並進,連夜上路,可是到了途中,照樣扯起鏢師旗號,喊了趟子,一點也不隱瞞,事前均有準備,又是一家大鏢局,沿途照應甚多,陸路行走都騎快馬,便那兩個護送紅貨的客人也是年輕力壯,各會一點武藝,就這樣,為防萬一,所運紅貨都由鏢師客人分帶,做成圍腰貼身藏好,通體人強馬壯,絕塵而馳,眼看兩處最要緊的關口全被闖過,毫無變故發生,也未有什可疑形跡,滿擬動作神速機密,仇敵還未得信,業已衝過,就被知道,相隔這遠也迫不上,再往前去,都是靠近通都大邑的安靜所在,所宿是個大鎮,水陸要衝,市面甚是繁盛,眾人算計難關早過,必可平安到達,歸途殺賊除害更為穩妥,大家打著如意算盤。
內兩商客年輕喜事,又知這次所運紅貨價值鉅萬,早有風聲傳出,引起賊黨覬覦;鏢頭看在多年相識情面,慨然答應護送,並還這樣出力,所派鏢師已是有名好手,又請出這多本領高強的人物相助,酬勞並未多取;問心難安,又和眾人投機,覺著前途可以無事,便將後上房包下,擺了兩桌上等酒席向眾人致謝,一同歡宴。
正在猜拳飲酒,高興頭上,先是一個與鏢行相識的人匆匆走進,說方才曾見仇敵蹤跡,請眾留意;隨又談起這一帶地方新近出了兩個異人,均是少年俠士。據看見過的人說,這兩人一男一女,年紀甚輕,本領高得驚人。女的沒有名字,男的名叫狄龍子,就這一個月光陰,已做了好幾件驚人的事。後來聽說這兩異人還是路過,專一除暴安良,和貪官汙吏土豪惡霸作對,受他好處的苦人甚多。本來早已離去,不知為了何事在此耽擱。平日行蹤飄忽,誰也見他們不到,偶和惡人作對,全都蒙面,腰間各圍著一片虎皮,這樣冷天,臂腿全露在外,只穿著半截短裝,所用兵器尤為奇怪,簡直無人能敵。最好是並不偷盜人家東西,輕易也不殺人,只憑本領強迫對方自吐罪狀,將平日作惡、巧取豪奪收刮來的金錢,照他所說去做好事,二三十兩做一份,放在山野無人之處,由他暗中監督,等那窮人自己來取,送銀子去的人當時還不許走,必須等那頭蒙面罩的苦人把銀取走,表示非他二人所拿,苦人也都走遠,方始現身,重又告誡一陣,親自釋放。本縣幾個著名的惡霸豪紳固然無一倖免,連現任的官府和兩家告老歸林的大官紳都為所制,無一敢強。動手的人只這兩小兄妹,一個守在收銀之處,一個隱藏苦人歸途,防備甚嚴,方法又極巧妙,隨時不同,使人莫測。那些拿銀子的苦人都曾受他們指教,不是預先藏好等他號令,便是四方八面裝著拾荒斫柴和過路的人,照所約時候趕到,銀取到手卻併成一路,到了中途女俠藏伏之處會合,由她率領,各自回去,誰也不許開口,頭上面罩也是非到地頭不許取下,因此連這些得銀的苦人也都不知同去的人是誰,對方如想跟蹤便倒了大黴。似這樣,前後共做了六次。
中有一次,對方乃是離此三十里的一個上豪,父子二人都會一點武藝,老的還是武舉,平日專喜結交江湖,養有好些教師打手,當夜被他制住,心卻不甘,為了善財難捨,送銀之時,約了幾個平日相識的能手,都是綠林中人,一面並還暗中請了官兵,準備一下將這男女雙俠擒住慘殺,連那些拿銀的苦人也全當作賊黨,送往衙門,請功治罪。誰知弄巧成拙,剛一到達,全被對方制住。這次還多了兩個少年,女俠不曾露面,由狄龍子當先發話,喝破陰謀。不消片刻,土豪這面,連教師打手和所約的人,全被三人點倒,不能轉動,不是後來兩少年中有一力勸,說恐連累善良,去的人至少也死掉十幾個。就這樣,那幾個幫兇的惡賊仍被狄龍子用重手法點了穴道,至多隻有半年活命。土豪父子,老的一個沒有跟去,不知怎樣,小的再三哭求,認借悔罪,勉強保得性命,人也成了殘廢。所送銀子,本是假的,狄龍子發落完畢,把人一齊趕往山洞裡面,分出一人看守,也未令其再取,不多一會,便有數十個惡奴長年,用騾馬抬了銀子送到,照樣被他關到山洞裡面,要等天亮才許回去。後去的人自然更不敢強,候到天明出看,人和金銀全數失蹤,到家一問,原來他父子的陰謀,不知怎會被狄龍子知道,非但將計就計,就勢除了幾個綠林惡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