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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二女坐向藤兜裡面,一同起身,這才看出那條扁擔長只五六尺,中心釘有一孔,外面裹著一層牛皮,中心孔內套有一根蚊筋索,斜掛大黃頭頸之上,扁擔就在脅下掛著,並不挑向肩上,仗著大黃身高臂長,兩隻前爪,一頭一個將藤兜上面吊索抓緊,前後左右均可隨意高低,名為是挑,實則雙爪各抓一頭,提了起身,扁擔只是隔斷,設想甚巧,無論多麼傾斜的崖坡,都不至於碰撞,走將起來又穩又快。淑華、三姑連聲贊好。良珠見五小兄妹圍繞在旁,知不放心,自己也想就便說笑談論,便令大黃不要走得大急,和人同行。
眾人腳程都快,趕到寒萼谷天剛近午,司徒平夫婦雪山未歸,雷、查、車、鄧諸俠先後離去。懷方和孫登、井凌霜三人正在盼望,眾人一到,接到裡面,先在前面請坐,正託孫登夫婦代陪,準備率領眾同門,去往谷底新佈置的山洞中同行拜師之禮,一面談起蒼山三友對於門人如何愛護體貼。女俠白雲玉忽然不請自來,進門笑說:“方才我們三人登高眺望,見有男女多人走來,知眾弟子業已趕到,已和曲、陶二位師長說好,就在這裡行禮入席,免得大家往返。今日你們再歡聚一天,明早天明同往後洞傳授劍訣,從此用功便了。”說罷,曲、陶二老也相繼走來。
眾弟子見師長這等和善體貼,不拘禮節,越發歡喜,連忙應諾,並代淑華、三姑引見,忙將香燭點起。曲雲松笑說:“我們三人一向不拘形跡,本來無須這些俗套,既已備好,便依你們。我知司徒兄妹雖是山居,百物皆備,以後不聽吩咐不要再鋪張了。”
說罷,便和陶、白二老同就師位。眾弟於一同禮拜,晏瑰等四女也分別行禮稱賀。
先因沈煌曾拜簡冰如為師,文麟、淑華又和司徒兄妹兄弟姊妹相稱,晏瑰和司徒兄妹也是平輩,淑華更是患難骨肉之交,以致眾人稱呼不一,往往各論各,尊卑不等;拜師之後,三老同說:“稱呼禮節本應從親,眾弟子同在我的門中,自然一體以年歲長幼來定次序;離開這裡,仍按各人交情深淺。相識先後、心願稱呼,無須十分拘束。古人謙尊而光,如嫌不便,定要謙讓,便由我師徒這一輩論起。以前不談,也不再論,只喊對方名字,不論尊卑,只要真個志同道合,情份深重,一個尋常稱呼有什相干?”眾人自無話說。
席散之後,蒼山三友十分隨和,也未回洞,竟和眾人同在一起說笑談論,晏、蔡二女向其請教,也是有問必答。三老雖都高年,看去年卻不大,白雲玉更顯年輕,神清骨秀,不染纖塵,看去至多也只三十以內,穿得並不華麗,因為容光照眼,玉朗珠明,使人一見,由不得生出天塵迥隔之感,眾人欽佩欣慰自不必說。
談到黃昏將近,蒼山三友起身回洞。眾人早聽簡、雷二老說過,蒼山三友多少年來只吃一頓,有時並還辟谷,因不願驚世駭俗,友朋宴集,照樣和光同塵,從不標新立異,葷酒雖然未斷,卻非所喜,中午一席,便是不肯拒絕門人敬愛之誠;留了兩次,未得允許,不敢強求,只得一同恭送出去,事前曾有吩咐:後洞靜修之地不要引人進去,便眾弟子也都各有住處,除傳授功課外,輕易不可走進。因事前簡冰如囑咐,大家都只送到中途退回。
司徒兄妹見淑華等三人要走,笑說:“我先不知三位師長要到明日傳授,只請一頓午飯。如今還有閒空,以後用功必忙,難得相聚,你三位還要同往開墾,以後不知何時才得相見?難得有此暢聚,正好吃完夜飯再走,我們決不熬夜就是。”晏瑰首先答應,便留了下來。好在東西現成,師長一去,更少拘束。眾小兄妹已不得四人能夠多留半天,議定以後,高興非常。一直談到半夜,主人還不放走。最後還是晏瑰說:“夜已深了,二妹昨夜未睡,今日又是一天,雖然服有丹藥,到底剛好的人,還要休養。”井凌霜也說:“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早晚仍可相見。就說還要用功,至多也只年餘光陰,一晃就到,大家這樣認真作什?”主人和眾小兄妹,這才放走。
沈煌、龍子首先提議要送回去,明霞、珊兒、袁和尚也爭先開口。良珠笑道:“你們都送了去,仍是原人送回,到了青峰頂再反轉來。我兄妹還要準備一些零碎小事,孫大哥和凌霜姊姊已不再走。我是主人,恕不遠送了。”說罷,仍命大黃把藤兜取來,因蔡三姑執意不肯再坐,改由紫楓坐另一頭,乘著皓月當空、夜景通明,趕將回去。司徒兄妹和孫登夫婦送到谷口外面便各回轉。
眾人一路無事。到了青峰頂,沈煌戀母,還想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