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歸欣賞,但作為一軍主帥,他總得為禁軍找回點面子,尤其是為那些倒在地上,滿眼憤怒的將領報仇吧,要是就這麼輕易算了,自己還怎麼帶兵,將領們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他清了清嗓子:“來人,將他捆了,擾亂軍營當按軍法處置,重打四十軍棍。”他扭頭去徵求蕭倬凡的意見,四十軍棍已是不輕,但要給受傷的將士出口氣,也不能再少了。
士兵上前作勢要捆,莫如冷冷的目光一掃,嚇得士兵後退了三步。
莫如倨傲得望著少華“你敢!”
少華瞪著莫如,太張揚了吧,今天老子不給你點教訓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著伸手去拔胯上的長劍,他倒要看看這小子究竟有多少斤兩。
拔劍的手被另一隻手用力按住了,蕭倬凡對他搖了搖頭,警示的目光告誡他不要自取其辱。
蕭倬凡低聲對少華說:“老哥,能不能賣個面子,倬凡定然給諸位一個交待。”少華想了片刻緩緩點了下頭。
蕭倬凡從侍衛手裡借來少華的馬鞭,金絲莽鞭,力可斷金碎玉,徑直走向少華的帥帳,回頭掃了兒子一眼,沉聲道:“滾過來!”
莫如有些遲疑蕭倬凡低聲道:“我這是幫你,挨軍棍可是要脫褲子的”話未說完被蕭倬凡一腳踹進大帳,反手放下帳門。
帳外的眾將開始不明就裡,竊竊私語著,不一會帳內傳來暴風驟雨般馬鞭清脆的抽打聲和沉悶的呻吟聲,這才明白蕭大人要親自動手。少華暗道:你要放水就放吧,只要我能交待過去就行,這次算你欠我的。隨後將受傷的兵士一一攙起,好言相慰。
整整一盞茶功夫過去了,帳內的鞭聲仍是一聲緊似一聲,從未間斷,呻吟聲卻越來越弱,帳外眾將面面相覷,從一開始報仇解恨的快感變成後來的隱隱擔心,一個個低頭攢眉忍不住想進去勸阻,幾個將官悄悄湊到少華身邊小聲說:大帥快勸勸吧,這打得也太狠了,再不停手這孩子的命都要保不住了。
少華早就聽不下去了,見有人來討饒,一跺腳:“蕭倬凡,算你狠!”一拉帳簾,衝了進去。
大帳內一片血腥,莫如赤著上身,伏在地上,從肩到腿已是一片血肉模糊,鞭子仍無情得在淤痕上撕開口子,皮肉綻開,滲出一道道血流。莫如緊咬一縷垂下的髮辮,無聲承受這發洩般的鞭笞,朦朧中忽然聽見有人進來,下意識伸手去摸脫在地上的長衫。
蕭倬凡手中舉著的金絲莽鞭上已裹了一層血痕和皮肉,他瞥了少華一眼,猶自揮舞著血鞭,要繼續抽下。
“夠了!蕭倬凡,別打了!”饒是少華身經百戰,殺人如麻,見到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少年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也是一陣心酸。
他伸手去攙扶莫如,莫如卻咬著牙披上衣服,自己掙扎著站起身來。
“誰讓你起來的!”蕭倬凡冷冷道。
莫如一愣,低下頭,撐著腰又掙扎著要跪下,被少華一把托住。“老蕭你夠了沒,在老子面前抖威風也用不著拿孩子撒氣,太過分了!”
蕭倬凡緩緩放下鞭子,依舊冷著臉:“去,給王爺陪個不是。”
少華忙攔下莫如,“行了行了,早知你這個打法,還不如打軍棍呢,來人,把軍醫找來。”
“不要麻煩,不礙事的。” 莫如的聲音蒼白無力卻不容違逆。
蕭倬凡見少華生氣,忙換了個笑臉,拍拍少華:“咱哥倆難得見面,來,喝茶喝茶。”
“介紹一下,這是我兒子,蕭莫如。”蕭倬凡說到“蕭”字停頓片刻,用餘光掃了莫如一眼,莫如也正向他望去,眼中似有淚光閃動。
少華氣鼓鼓得坐在一邊,又心疼得看看莫如兀自忍著一身傷痛恭立在蕭倬凡身後,恨不得踹蕭倬凡兩腳。
蕭家父子離開軍營的時候,很多將士都偷偷在看,那個不可一世的少年幾乎是拖著步子挪出去的,身後雖然蓋著玄色披風,可血跡依然斑斑點點染在身前和褲子上。大家不禁扼腕唏噓,痛惜這個英俊少年,痛罵那個狠心的老爹。
父子較量
傍晚,蕭倬凡帶著莫如回到府中。
管家丁義接過老爺的官帽,忙不迭吩咐下人打水伺候老爺更衣,驚訝得看著老爺領回來的少年,白衫幾乎都被血跡染紅,一路風塵僕僕,衣衫上褐色、紅色的血跡與汗漬層層疊染,一片狼藉;可少年依然驕傲得揚起頭,堅定的目光凌亂的髮髻下格外清晰。
“來,孩子過來洗洗吧,這是怎麼了?”丁義心疼得看著少年,親自絞了一塊帕子遞過去。
“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