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囁嚅道。
“不會影響比武的。”他忙加上一句,可不知怎的這話明顯底氣不足。
“胡鬧!你瘋了,就這你還比武?不要命啦!”蕭毅劈頭蓋臉一頓訓斥,莫如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甘心情願低頭挨訓。
“老大,去找件舊衣服撕成布條,臭小子,快把這倆東西取出來!不拿出來,老子絕不跟你比武。”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莫如終於忍不住反駁道。
“你想知道你師父臨終時的遺言嗎?”蕭毅斜睨著這個倔強的少年,對付這種孩子他還是很有辦法的。
莫如不吭聲了,是啊,師父既然是死在他手裡的,只有他知道師父究竟說了什麼!
猶豫了半餉,他終於妥協了,老實得站在蕭毅面前,除去上衣,俯身撐在木桌上。
咬緊牙關,“拔吧。”
蕭毅伸兩指快速拈住一枚銅釘,一運力“啪”一道血劍從莫如體內噴出,一枚二寸多長的銅釘混著血肉生生拔出,莫如渾身直顫,卻一聲不發;蕭毅用布條按住血洞,如法炮製又迅速拔出另一枚銅釘。止了血上了藥,用布條將整個腰部緊緊裹住。
蕭毅拿起那枚血肉模糊的釘子,蹙眉嘆息:
“你怎麼下手拍進去的,啊?”
半天沒有回聲,轉頭才發現莫如早已疼昏過去。
他伸手將莫如輕手輕腳抱到床上,仔細檢查著其他傷口。
“老大,去打盆水來。”
蕭毅仔細得用布條蘸水輕輕擦去腰際的血痕,處理著身上一處處已經破損化膿的傷口。
“這孩子,還真倔,都傷成這樣了還硬撐 ”
忽然這雙從來穩若磐石的雙手開始顫抖。
“爹,您怎麼”
倬雲低下頭,父親粗糙的雙手正輕輕撫摸在孩子腰臀間一處淤腫的傷痕處。
仔細再看,那不是淤腫,而是
一個屬於他們蕭家的特殊標記。
——青色的劍狀胎記。
決鬥(一)
蕭毅輕輕摩挲著那塊細小的胎記,目中淚光閃現,
“倬凡這畜生,也配有這樣的兒子!”
“爹,您是說,他是二弟之子?”倬雲望著昏迷中的少年,面露驚喜。
“哼,糊塗東西,他若不是老二的娃兒,憑什麼對你這麼客氣,你想想你站著的時候他可曾坐下過。”
蕭倬雲點點頭,也確實如此,怪不得剛才總覺得有些奇怪。
“臭小子,明知道老子是誰居然也敢伸手,真是膽大包天”蕭毅瞪了莫如半天,忽然笑了,“還真隨我!”
過不一會兒,莫如悠悠醒轉,恍惚中自己正被目光上上下下掃著,一個激靈,伸手先去摸褲子
“醒啦,來喝點水。”蕭倬雲將莫如扶起身,遞過一碗水。
“我,自己來吧。”莫如一陣慌亂,倬雲卻看著他無足無措的樣子由衷得笑了。
蕭毅假咳一聲,
“傷口有何不適嗎?”
摸了一下裹得很好的傷口,莫如點頭道:
“多謝前輩,處理得很好。”
“你做什麼?” 見莫如掙扎著從床上起身,蕭毅皺眉道。
“我還是到門外睡吧,不打擾前輩休息,今天沒下雨。”莫如頂著腰下了地,蕭倬雲也不攔他,微笑著給他讓路。
“走吧,你要這麼瞧不起老夫,老夫今晚肯定休息不好。”蕭毅望著莫如的背影嘆了口氣。
這是赤 裸裸的威脅!
莫如準備推門的手停下了,轉過身凝視著父子二人,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說不上來。
“明天的決鬥前輩不會爽約吧。”莫如皺眉逼問道。
“二十招,打完休息。”蕭毅的口氣絕無迴旋餘地。
莫如撫著腰際的傷口。
二十招是他身體所能支援的最大限度,但,這句話從蕭毅口中說出來,卻讓他無法自已。
薄霧清晨,草葉上還粘著白茫茫的霜,大山尚未甦醒,卻有人起得比太陽還早。
莫如的衣衫在風中獵獵翻飛,一遍又一遍輕輕擦拭著手中銀劍。
蕭毅踏出小屋之時,莫如早已等候多時,略一頷首,將銀劍背到身後,靜靜看著蕭毅。
二人立定後屏氣凝神,互相對視,尋找著對方起勢的破綻。
高手決鬥,生死一線,容不得半點疏忽。
忽然一陣風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