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絕不會原諒自己!
悲劇已經發生?或者正在發生?或者
蕭倬凡不敢再往下想。
山腰之上愁雲慘霧,離山腰僅有一里之遙的小木屋外卻是另一番場景。
當“未名山莊莊主”幾個字飄進蕭毅耳朵的時候,他愣了一愣後居然笑了:我說呢,誰能帶出這樣的孩子,嘖嘖,原來是他。
“孩兒啊,你是楊鼎坤的徒弟還是兒子?”
“亦子亦徒。”
莫如冷冷得拔出腰間的軟劍,“蕭毅,我今天要替師父報仇!”手捏劍訣,全神貫注。
少年的衣衫被泥水血漬浸染,也許不再潔白似雪;重傷下內力耗損,面色不再溫潤如玉;但少年的身姿依然如雄鷹般桀驁張揚,目光似水晶樣清澈堅定。
蕭毅揹著雙手,活動了一下盤坐許久的腿腳,眯起眼睛欣賞得看著面前玉雕般的少年,卻搖頭道:
“歲月不饒人啊,年紀大了身體復原慢,我累了。比武的事,明天再說吧。”說著徑自慢慢吞吞走回房去。
“倉”莫如一柄劍抖開無數劍花逼向蕭毅,將其籠罩在重重殺機之下,可蕭毅卻不為所動仍以後背相對。
“唰”,眼看劍鋒離蕭毅只剩一尺多遠,莫如不得不撤劍在手,眉峰緊鎖,自己總不能殺一個不還手的老人吧。
暮色深沉,莫如在小屋外轉了無數個圈子,幾次忍不住朝小屋內喊道:
“前輩,您您歇好了嗎?”腰間的釘子今天再不拔出來就要傷及肺腑,可今天要是拔了,就這野外風寒,缺醫少藥的,明天恐怕連站著都有困難,更別說生死決戰了。
喊了半天卻無人搭理。
莫如只得盤膝靠在樹根上。遠遠看著小屋裡的父子二人開始提水做飯,溫馨熱鬧,自己獨自忍耐著飢腸轆轆,傷痛交加。
“吱呀”,小屋的門又開了,蕭毅露出腦袋,
“娃娃,進來啊,你莫不是已然怕了我!”
莫如皺皺眉,我幹嘛要怕你。
走進小屋,蕭毅正坐在桌邊,笑望著他:
“今天你救了我兩次,不管為了什麼,我們今天做一晚上朋友,可好?”
江湖兒女,快意恩仇!
無論明天誰倒在劍下,他們今天還是朋友!
莫如想也沒想,坦然笑道,“好!”
他的內心何嘗不想有這樣的親人和朋友,橋歸橋、路歸路,恩怨兩清。
“孩子,怎麼稱呼你?”
“前輩,叫我‘如兒’吧。”莫如喜歡這個稱呼,師父總這麼叫他,爹爹心情好的時候也這麼叫他,可這種時候不多,爹多數時候都是衝他一瞪眼“蕭莫如”
“如兒,愣著幹嘛,吃飯啊。”蕭毅招招手。
並未沒把他看做神功絕世的未名山莊莊主,還如同今早一樣親切隨意,莫如恍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迷茫中,他恭順得站起身,替蕭毅盛了飯,猶豫著遞過去;又替蕭倬雲盛了一碗
“少俠,我自己來吧。”蕭倬雲忙起身去接。
“叫我如兒吧。”莫如笑笑,心道怪不得蕭彤這麼老實,上樑正啊。
蕭毅溫和得招呼莫如坐到他身邊,他是真心喜歡這孩子,真沒想到楊鼎坤居然收了這麼一個好徒弟,心裡不禁又有些妒意。
“如兒,蕭彤他”倬雲忍不住問道,畢竟擔心兒子的安危。
蕭毅狠狠瞪了兒子一眼,“混帳!提那個畜生做什麼!”倬雲趕緊起身,低頭聽訓不再多言。
莫如跟著站起身,歉然道:“我已派人送他下山和南宮家匯合,不用擔心,我並未傷害他。”,心下卻慘然:蕭彤能得到這麼多人的心疼和愛護,何等幸福啊。
吃完飯,莫如默默起身收拾桌子,自己既是晚輩,還是盡些義務吧。
倬雲不好意思得接過莫如手裡的活計,“如兒,我來吧,你累了一天了,趕快歇歇。”
莫如卻沒閒著,抱來一堆枯枝,蹲下身往火盆裡添著柴禾。
“啊~”,突然腰間的銅釘再次錯位,疼得他面白如紙,汗似雨下,伏倒在火盆邊。
“如兒,怎麼了?”
蕭毅不言聲輕輕撩開莫如的衣衫,不禁大吃一驚,這個傲然屹立的少年居然有這麼重的傷。
古銅色的肌膚上露出兩個金屬的釘頭,周邊的面板已經開始化膿
“怎麼回事?”
“肋骨斷了一根,用兩枚銅釘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