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發顯得皎如玉樹、飄飄有出塵之表。
常福祿示意不相干的奴才退後跟著,躬身湊到齊衍跟前:“皇上,尚宮局的人今兒個早上來了,回稟那男子系冷宮侍衛,除了飲酒外,似曾服過五石散之類的烈藥。”
齊衍淡淡應了一聲,眸色像是沉沉深海幾不見底。
常福祿善於察言觀色,接著道:“至於院門,確實與報信太監所說無二,的確自外上了鎖。奴才也提審了冷宮裡伺候的人,他們一口咬定是那侍衛翻牆而入。可前幾日下了場雨,宮牆上積滿青苔,奴才派人去看了,牆頭苔跡平整,並無攀越痕跡。”常福祿並未將話說盡,可見是一干奴才咬死不肯說背後主使之人。
眼中閃過一絲隱忍精寒,齊衍徐徐道:“既嘴硬,就絞了舌頭,亂棍打死。”
“是。”經歷過宮中酷刑,那些人依然是出氣多進氣少,生與死不過是添一板子的事。常福祿躬一躬身,低低道:“皇上。,那侍衛死因。。。。也查明瞭。是金釵穿頸斃命。”
負在身後的手指微微一顫,齊衍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慨然,低聲道:“她。。。怎麼樣了?”
“回皇上,郭嬤嬤去看了幾次,說淑人還沒醒來,眼下有些起熱。”常福祿沉吟片刻,輕聲道,“太醫說,驚懼昏厥不過是誘因,主要積於冷宮溼寒。加上淑人本就體弱,是帶著病根進去的,時間一長便傷了元氣,能撐到現在發病,委是不易了。”
“好好給她治著。冷宮就不用回去了。另擇一處院子罷。”齊衍默然片刻,緩緩道,“她原先那個丫頭。怕是一時伺候不得。你挑個妥帖的過去,好好照顧。”
常福祿心中鬆了口氣,小心翼翼道:“回皇上,離月華門不遠,有座沁園,地處幽靜,又分離東西六宮。正適合淑人養病。”
沁園的優點,的確同常福祿所說無差,偏不失景、靜不失雅。且按容蕭如今雖出得冷宮,但先前巫蠱的罪名並未洗清的情形看,正是身份尷尬的時候。分離六宮而居,確是最好的選擇。
而常福祿自然也有另外算計:雖說是下令打死冷宮內監,但並不代表這件事就此了之。栽贓淫穢后妃是夷三族的大罪,那一晚的事震驚了整個後宮。連太后都氣得宣了太醫,由此定是要查出個水落石出才罷休不可。
沁園不屬任何一宮,但無論從宮中何處往沁園去,都要經過乾清宮外長巷。
皇上對容氏什麼心思常福祿猜不透,卻能肯定不是厭惡或可有可無。對一個妃子來說,沒什麼比皇帝的情意更重要,這一點點真情,是最難得,也是唯一能將她從深淵救出的繩索。
宮中幾十年,常福祿敏銳預感到這一點真情,也清楚認識,適時幫該幫的人一把,將來自己也會站得更穩。
齊衍略一思忖:“就這麼準備吧,讓他們小心些,收拾好就移過來,畢竟現在的地方不宜養身。”他眼神不知看向何處,只輕嘆道,“待她醒了,朕再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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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蕭醒來時是個晌午,頭頂是繡著藤花芙蓉的艾綠帳子,垂下的蔥青流蘇一晃一晃,讓她一時分不出是醒是夢。
陽光透過帳縫照在縹色春綢錦被上,空氣裡有淡淡藥氣,容蕭下意識抓緊身下鬆軟錦褥,開口喚道:“流光。”
一陣西索的腳步聲,帳簾被輕輕掀開,郭嬤嬤欣喜笑道:“淑人醒了?來人,快去稟告皇上。”
“嬤嬤。”容蕭抬一抬手,見身上穿的襲衣早換成水藍素緞,不由驚詫,“我這是。。。。”
“主子別動,您身子還虛呢。太醫說要好生養著。”流光正坐在一邊撥弄著小銀絲爐上的藥鍋,見她醒了也湊到床邊,笑道,“皇上來看了兩次,您都睡著。”
眼前舒適安逸的環境讓容蕭有些惶然,不知是悲是喜。郭嬤嬤見她瘦弱怔愣的樣子,心中也是酸澀,轉身拭了拭眼角,笑道:“淑人好生將養著,有什麼不清楚就問流光姑娘。皇上一直惦記著淑人,老奴就先回去覆命了。”
容蕭試著掙扎起身,終是渾身使不上力,只能向郭嬤嬤點頭道:“嬤嬤恩情,我都記在心裡,待我身子好了,再去與嬤嬤致謝。”
“別說謝不謝的,只消好好養著。”容蕭卸了貴妃名分,郭嬤嬤說話也沒了些許疏離,只推心置腹道,“淑人既知道老奴的意思,就好好抓住這次機會。皇上來了兩次,淑人都睡著,但老奴看得出來,皇上對淑人是有情的。只是坐到了那個位置,往往口不對心。”
容蕭別過頭,睫毛低低垂在下瞼上,悽楚笑道:“嬤嬤與我說這些,是想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