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代子心裡鬆了一口氣,恭敬請賢嬪先行了,才如蒙大赦般往冷宮方向快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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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冷宮
“主子,皇上應該不久便會放咱出去了吧?”流珠開啟膳盒,看著裡面的一小碟臘肉嘻嘻笑道,“這兩天咱們的待遇漲了不少,昨天送進來的白蠟,足足有五根呢。”
“看給你高興的,每次吃飯都要念上一遍。”見流珠喜形於色的樣子,流光忍不住嗔怪一句,自己眼裡卻也帶了劫後餘生的喜色,手下麻利的給容蕭擺好碗筷,忍不住感慨道,“嬤嬤不是傳話來了麼?說皇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您,可見對您是有情的。只這一點,咱們就能重見天日。”
容蕭捧起面前粗瓷碗,久違的溫熱讓她有些怔忡,已經很長時間沒吃到熱飯了。
“原先做妃子的時候得到的都是冷言冷語,難不成現在我成了這副鬼樣子,皇上倒對我有情了麼?不想我死,可從不問我是否願意這樣活著。皇上的情意,我實在是看不真切。”她被熱氣燻得晃了晃神,才低聲道,“這一點點的情意,著實不夠,縱使皇上有意,不洗清巫蠱的罪過,我卻還是出不去的。為今之計,大概只有靜等嬤嬤查出蛛絲馬跡,咱們再借力出去。”
“有希望就是好的。”流珠將幾片臘肉都夾到容蕭碗中,瓷碟底下的零星湯汁也捨不得倒掉,與流光二人分別扣在自己的白飯裡,捧著碗笑道,“等咱們出去了,奴婢給主子拿珍珠粉調些美膚生肌的膏乳。敷在臉上,手上,保準細白如初。”
看她晃著腦袋,言笑晏晏的樣子,容蕭眼眶有些發熱,強笑著將碗中臘肉給她和流光撥了些許:“我知道你們凡事都緊著我,可也要顧及自己身子。有你們在左右,我才什麼都不怕。”
“能得主子相待至此,奴婢們怎麼也甘願。”流光亦動容,低頭隱去淚光,呵了呵手道,“節氣越發涼了,雖說前些日子送來了薄被,可終歸是宮裡最差的。潮膩膩的讓人發冷。趁著這兩天還有鋪蓋,明日在院中搭條繩子晾上才好。”
容蕭點點頭,夾了兩片冬瓜就飯吃下:“這兩日白蠟給的多,咱們也能多打些絡子,嬤嬤給的金銀也用得差不多了。雖說提了待遇,但還是有銀錢傍身的好。”
主僕三人正絮絮說著話,只聽得外頭“咕咚”一聲。像是什麼重物被拋了進來。
驟然聽得這聲音。三人都是一愣,流珠先放下碗筷,拿起桌上燭臺:“主子別急,奴婢先去看看。”
容蕭流光也忙站起身來。朝門外看去,流珠此時已跑到院中,只聽她低低喊了一聲:“好大的酒氣。”待她還要往前走,只聽一陣西索的“喀拉”聲,大門自外被人鎖上了。
這一聲落鎖只讓容蕭心中猛然慌了起來,不等她開口,便聽得流珠一聲尖叫,手中擎著的燭臺應聲落地,“主子!是個男人!”說罷。她疾步跑到院門。兩隻手將門板拍得咣咣作響,“來人啊!來人啊!”
此時此刻,容蕭只覺得全身的血液瞬間都湧向頭頂,撞得她頭皮發麻,她眼前一黑。下意識喊道:“流珠,你快回來!”見流珠仍是咣咣的拍著門板,容蕭作勢就要上前,“流珠!你快回來!”
“主子,您不能過去!”此情此景,流光畢竟在宮中多年,也明白過來:這是有人要毀容蕭清白。她一把拉住容蕭袖子,將她往屋中推,“主子,您快進屋,快進屋。”
容蕭被她扯得一個趔趄,來不及站穩,便聽身後一聲淒厲的尖叫。
驀然回身,只見流珠已經倒在地上,那醉酒男子,正扯著她的腳踝,伸手去扯她的衣襟。流珠雙腿慌亂掙扎,用十指死死扒著石板縫隙,想那醉鬼身下爬出,梗著脖子不斷哭喊:“小姐!小姐快跑!”
“流珠!”容蕭厲叫一聲就朝她奔去,卻被流光攔腰抱住,“主子,您不能過去!”
“嗤”布料撕碎的聲音破空傳來,流珠大半身子瞬間裸露在外,她拼命抵擋著身上發狂了人,嘶聲喊道:“小姐!你快走啊!”她後腦蹭在地上,蓬亂枯黃的髮髻散在青石板上仿若利爪。
“你放開我!”容蕭用力去掰鎖在腰間的手,心痛如絞,淚水瞬間迸出眼眶,交錯混在臉上,“流光!你要我眼看流珠這樣麼?!”
流光拼了全身之力將容蕭抵住,聲音顫抖尖銳:“主子!您不能出事!您若有萬一,咱們都是一死!”
“啊!”男子瘋狂的呼痛驟然響起,是流珠抓了燭臺一下插在他的左眼上。男子吃痛,卻是藥性正狂,舉手抓住燭臺拔下,就往流珠身上砸去。雨點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