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眼中難掩震驚:“父親是何時知曉的?”下一刻,臉色變得陰騖起來,“是你對她動的手?”
反正以桓歆的本事,也是瞞不了太久的,不如父子間光明正大挑開了說,或許還有迴轉的餘地。不然,若此次桓姚那小妖女不死,必定要挑撥他們父子關係。頃刻之間,桓溫心思百轉。
“是又如何,為了桓氏門楣,不得不剷除她!”桓溫梗著脖子,義正言辭地道。話落,竟見向來敬愛自己的三兒眼中一閃而過對他的殺意。
這一瞬間,桓溫只覺得胸中一窒,一顆心像是被冰水澆了一遍。不過還是強撐著身體做戲,軟下語氣道:“你放心,這次為父不過是給她些警告,沒叫人下重手。她千錯萬錯,也畢竟是為父的親女!唉!你們你們怎麼做出這等事來”說著,桓溫虎目含淚竟有些哽咽,“三兒,阿式,算是為父求你,為了桓氏的名聲,和她一刀兩斷為父時日不多了,你就當成全老父的遺願罷!”
桓歆眼中有一剎那的不忍和猶豫,再怎麼對桓溫不滿,父子親情二十幾年也不是水過無痕的,一向豪邁英武的父親在他面前如此示弱,他不可能沒有一絲動容。不過,下一刻,所有情緒都被堅定取代。
姚姚說得對,一旦事情暴露,她和父親之間,他只能選一邊。父親先前將她許配她人不說,如今還敢對她下手,那就不要怪他忤逆不孝了。
“父親好生歇息。”桓歆臉上已然平靜無波,說完,他便再沒回頭,快步走出了桓溫的院落,吩咐阿興備好馬在二門等候。然後疾步回到自己的院落,一路上,他的腦袋也在飛速地運轉著。
一到瀾滄院,便召來了所有在府上的心腹下屬和侍人,下達了一連串指令。先下手為強也好,有備無患也罷,他必須做出倉促間能做到的最完備的安排。下屬送信的送信,發訊號的發訊號,部署的部署,所有一切都以最快的速度囑咐妥當後,桓歆便立刻騎著阿興牽來的馬,飛速往皇宮疾馳而去。
以有軍情急報的幌子,桓歆一路順利闖過無數關卡,來到廣明宮。當然,其中也有大多數人看著他的身份根本不敢攔的因素在裡頭。
御醫剛給桓姚上完藥開了方子,為防變故,尚還守著。
桓歆將馬鞭一扔,衝進廣明宮,第一件事問的就是桓姚的傷勢。
“娘娘一向體弱,又傷在左腹處,失血過多,若不好生將養,恐有性命之憂。”御醫的回答讓桓歆心都揪起來了,眉頭皺得死緊。
“郎君,發生什麼事了?”知春看著桓歆凝重的神色不由小心翼翼地問道。
眼下的形勢恐怕已經要往最壞的方向發展了,由不得他瞻前顧後太多,片刻之後他便已經下定了決心。
“京中稍後恐有大變,必須立刻離開。”他對桓姚的兩個心腹侍人吩咐道,“知春,你速去給你們娘子拿些禦寒的衣物被絮來,知夏,把你們娘子的藥帶上!”
知春知夏也意識到了情勢的嚴峻,十分迅速地收拾好了行囊。
此時,桓歆正站在桓姚床前,那尚還昏迷著的絕色女子臉色幾乎蒼白到透明。望著她,他眼中滿是傷痛,憂惶與疼惜。
“姚姚,你一定不能出事。”
他抓著她的手,抓緊時間往她體內輸入些滋養的真氣。
他什麼都不怕,只怕桓姚有個三長兩短。那樣的痛,他無法承受。
若可以,他不願帶桓姚冒任何危險。但如今不得不走。以他對父親的瞭解,他幾乎可以有十分之九的把握斷定,留在建康,必然會被甕中捉鱉,介時,他自身如何尚不說,桓姚卻會必死無疑。這樣的風險他承擔不了。無論如何,至少必須要把兩人的命運把握在自己手裡。
“郎君,郎主已下令肖統領率三千兵馬包圍皇宮,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阿興急匆匆地進來稟告道。
原本桓歆去皇宮前的一系列安排,阿興還覺得自家郎君是不是過慮了,一接到這個訊息,卻頓時覺得自家郎君英明無比。可是,英明無比的郎君,此時怎麼還在顧慮什麼平穩舒適的馬車,禦寒的衣物被絮!此時的建康,多留一刻,就危險一分!他真是急得頭上都要冒煙了!
“走!”桓歆彎下腰把桓姚和綿被一起抱起來,大步朝外走去。路過已經有些嚇呆了的御醫,吩咐道:“阿興,你帶上他!”
華麗的馬車迅速從朱雀門行出皇宮,因為按照桓歆的吩咐,阿興早有打點,是以守衛們尚未反應過來,桓歆便帶著一隊人護著桓姚所乘坐的馬車一路飛馳出了皇城。
車上的眾人,以及車外護駕的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