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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桓姚推門進來,見李氏正坐在梳妝檯前,對著鏡子出神。

過了一個多月,她的傷已經好了,臉上卻留下許多凹凸不平的印子,整張臉看著比以前更不堪了。

桓姚倒並不會覺得她形容可怖,只是李氏雖然她在人前表現得渾若無事,桓姚卻知道她心裡肯定不好受。但凡美人,對自己的容貌總比常人更在意,前世相貌出眾的桓姚對此很理解,但卻不知該如何開解她。

或許還有桓溫的緣故在裡面。李氏在聽說桓溫回府的訊息以後,人便常常有些恍惚,不止是照鏡整妝時,就連平時做針線,做著做著也會走神。她口中雖對桓溫有怨,心裡對那個男人卻總還是有一絲期盼的吧。

關於桓溫,桓姚也曾幾次三番向桓禕打聽桓溫的行蹤,希望能來個“偶遇”讓他注意到她這個女兒。但他實在很少到後院她能涉足的地方,她也不敢太過激進,只怕一不小心讓南康公主知道,又要大難臨頭。她實在不敢冒險,為桓溫那虛無縹緲的庇佑去惹怒南康公主。

除夕時府裡的家宴,連桓溫那些尚無名分的姬人都列宴了,她們卻依然不被允許參加,事後桓姚從桓禕那裡打聽,得知桓溫還是沒問起過她們母女。可見,他恐怕是真的將她們忘得一乾二淨了。這樣薄情的男人,她如何能指望他能為了區區的妾室庶女去與正妻對抗。如今的李氏,可不再是當年美貌傾城的李氏了。

是以,桓姚如今對這個名義上應該稱作父親的男人,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大的期盼和指望了。

想來,除夕那時,李氏也是十分失望的。只是,不見到面,卻終究斷不了念。她也想過開導李氏,卻也知道,這種事不是她能置喙的。

“姨娘,你看!看我摹的海棠,是不是跟畫本上一模一樣?”

李氏回過神,就看到桓姚欣喜地捧著一張蝶戲海棠圖,滿臉都是期待她誇獎的神情。

桓姚是從臘月下旬開始學畫的。那時,她和曾氏在翻著繡樣冊子,打算著在過年前做些吉祥喜慶的荷包,正月裡想必是好賣的。桓姚也在一邊跟著看,看了一會兒,便稚言稚語道:“姨娘,這些花樣都不好看,我要學畫畫,以後給姨娘和嬤嬤畫更好看的花樣!”

李氏對桓姚並沒有別的期望,只盼她的一生能開開心心平平順順就心滿意足了。因此,從來不讓桓姚跟著她們一起趕針線活計。桓姚前幾個月也曾要求過學女紅,只是她似乎實在沒這天分,連著幾天手指上扎滿針眼之後便宣佈放棄了。李氏倒也不強求,就連她要幫著打絡子也只讓她跟著玩玩打幾個,桓姚卻總是堅持著跟她們一起做。她這般懂事,讓李氏又心酸又欣慰。

當時聽女兒說要學畫,也只當她找到了新玩意兒,便由著她。第二天便見她找了塊白漆木板和炭條,在屋子裡似模似樣地畫起來。畫滿了一板又用布巾抹去,再繼續畫,每日十分勤奮。

看到女兒花骨朵般細嫩的小手上盡是炭黑,李氏常常自責無能,連尋常筆墨也供不了她。

桓姚卻道,她現在畫得不好才用木板炭條,不用紙墨只是不想糟蹋了聖賢之物。她其實知道,女兒這樣說也只是為了不讓她難過。

她一直照著繡樣冊子和畫本上描摹,一開始也摹得歪歪扭扭,卻不想,半月過去居然大有進步。這一個多月下來,幾乎和繡樣或畫本上畫得大差不離了。

她早就知道,她女兒的天資少有人及。當初桓姚說不了話那幾個月曾纏著她教認字,當時不過半個多月天便學完了《三字經》,幾個月便把幾本啟蒙書認完了,後來只要自己給她注了切音,她便能自學。

李氏細細看了她手頭的畫,露出慈愛的笑容,“是,確實更像了!七娘子比昨天又進步了!不過,要達到一模一樣的程度,七娘子還需再用些功夫才是!”

桓姚開心地點頭,“我一定會更用功的,等我自己會畫了,姨娘就讓我給你描花樣好不好?”

“好!”

“到時候,我們一定能賺很多很多錢,然後就可以買到好藥,讓姨娘的臉和以前一樣美!”桓姚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有那麼神奇的祛疤藥,只想讓李氏開心一些。

“好!我等著七娘子學好畫,賺許多許多錢!”李氏眼裡果然露出些神采來,女兒能有這樣的孝心,單是聽著桓姚這些話,她就已經很高興了。

當初有了要賺錢的打算,桓姚也是想了很多辦法的,但細一思量便發現現實條件不能達成。最終,還是在年前在看李氏的繡樣冊子時得了靈感。

桓姚前世家裡是做服裝生意的,大學便學的是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