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冠冕堂皇的話卻是要說的,桓姚笑盈盈道:“早在桓府時就聽聞側妃賢淑,今日一見,果然是淳樸恭順的好女子!我初來乍到,往後還需你多幫襯,介時可不要推辭!”
“願聽王妃差遣!”徐氏恭順地道。當著司馬昱的面,即使有再多的不滿,也是不能表露一絲一毫的。
有司馬昱鎮場,整個晚宴的氣氛,表面看來也還算融洽和諧。
桓姚白日裡過於勞累,真正吃飯時,很快就放了筷子。司馬昱一直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自然注意到了,“怎麼才用這麼些,可是身子不爽?”
“無妨,就是有些勞累,沒胃口。”
司馬昱看這宴上的東西,也確實有些油膩厚重,桓姚累了吃不下很正常。便也跟著放了筷子,道:“如此,我們便回去歇息罷!”
桓姚對這個建議其實很心動,面上卻還是裝模作樣地推辭了一番。
晚宴才開始不久,兩人便相偕離去,留下殿上一眾人臉上覆雜。幾位妾室尤甚。
她們都是跟著司馬昱幾十年的老人了,司馬昱歷來重禮法,以往得過他盛寵的姬妾不少,多幾分寵溺縱容也不過是私底下的,明面上都是舉止有度,何曾如此大張旗鼓過。新王妃有家世,有地位,有美貌,看樣子更不乏對付男人的手段,如此,她們這些年老色衰,又沒有子嗣傍身的姬妾,在司馬昱心裡可還有立錐之地?
不過,都這把年紀了,也沒什麼爭的了。往後奉承好新王妃,以求將來能好好養老才是正經。這是大多數姬妾心中的想法。
自然,如徐氏和李陵容這樣的,當又是另一番天地。
第二日,說是要在府中歇息,卻還要接見各處的管事訓話,並且與徐氏把府上中饋的方方面面如鑰匙賬本對牌等進行交接。名義上是全部過手了,實際上,會稽王府各種勢力錯綜複雜,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全部捋順。往後還有得傷腦筋。
這等繁雜瑣事且不提,第三日,便是三朝回門。
吸取了廟祭時的教訓,司馬昱頭天晚上分外老實,因此兩人一大早便帶著大堆禮物出門去桓府回門了。
桓府那邊,七娘子與姑爺回門,也是一大堆人早早就等著了。別的不論,這兩方的稱呼,可真是一筆爛帳。
司馬昱把桓溫叫岳父,桓溫卻把司馬昱叫皇叔,如桓熙桓濟之流,就真不知該把司馬昱叫妹婿還是叫岳父抑或者叫叔外祖好了。
稱病的司馬道福今日倒是精精神神地出現了,一見到桓姚,便如往日般親熱地上前來喊了句“七妹妹”。首先便在司馬昱處吃了排頭,他對司馬道福不管是前日裝病不去王府拜見桓姚,還是今日對桓姚的不敬重都很不滿意,也不顧是在桓府,直接就冷了臉訓斥道:“誰人教你喊的七妹妹?她是為父的妻室,你的母親!”
父親訓斥子女,自然是哪裡都可以,不論嫁沒嫁人。
頓時把司馬道福臊了個沒臉,憋了好半響,才吭吭哧哧地喊了聲“母親”,草草向桓姚行了禮。心中的屈辱,委實言語難以描述,只在桓姚頭上,又多記了一筆。
好不容易把前頭應付完了,桓姚這才進去後院找李氏。
李氏一見到桓姚,就紅了眼眶,幾天不見,彷彿隔了好幾年似的,把她上上下下瞅了好幾遍,“七娘子,你在那邊過得好不好?會稽王待你可好?”
雖然從前對司馬昱這個女婿極為不滿意,但如今嫁都嫁了,也只能盼望著桓姚能過得幸福。
“姨娘,你放心,我在那邊一切都很順遂。只要你在府上好好的,我便沒有掛礙了。”桓姚微笑著道,絲毫不提自己在那邊遇到的阻礙。
“我知曉的,你也只管安心。”李氏連連點頭。
“姨娘,你要等我,等將來我做好萬全準備,就接你出府和我一起住。”桓姚靠在李氏肩頭,真正像個小女兒對母親一般的依戀。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心願,此時,也不妨讓李氏知道,畢竟以後回桓府可就不能太隨便了。
李氏聞言,眼淚都差點掉下來,她就只有桓姚一個女兒,心裡如何不想將來老了能和女兒一起住,但這在時下,幾乎是非常少見的。桓姚能有這個心意,就足以叫她高興好久了,“想這些作甚,你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經!”她可不希望桓姚因為打著這些離經叛道的主意,從而在夫家走錯路。
兩人說了許多體己話,李氏囑咐了桓姚許多為人婦的經驗,真是巴不得把她生平所聽所見所歷的都告訴她。雖然這其中許多話李氏在桓姚出嫁前就叮囑過了,如今桓姚也還是一一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