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府裡更是一個來探望的人都沒有,除了原主那體弱多病,一走就要咳三咳的親弟弟。
只有聽露暗暗拿著主僕倆微薄的積蓄賄賂守門的老頭子,悄悄找了個大夫來看診,用最劣質的藥膏及最便宜的湯藥,這才撿回了她一條命。現在那傷口已結為一道頗為顯眼的疤痕,平日用劉海遮一遮,倒也看不真切。
後半夜睡得安穩了,她起來時才覺得神清氣爽,換了件半舊不新的白色襦衫,搭配一條淺色杏花裙,頭上梳著雙髻,幾絲淡黃色髮帶飄落肩頭,斜斜插著幾枚金箔花鈿,看來清爽不已,披上薄薄的滾邊藕荷色披風,帶著聽露去上房給繼母喬姚氏問安。
這是喬姚氏一天裡最重要的功課,她可是要使勁折騰這前人留下的女兒。
平江郡王府的兇殺案距現在都過了數月,想來應無事,喬蓁連去給繼母喬姚氏請安都眼笑眯眯的,惹得喬姚氏朝她看多了幾眼,“蓁姐兒看來心情不錯?”故做優雅穩重,殊不知萃著毒液的雙眼卻暴露出自身的短處。
喬蓁微微抬頭,暗暗模仿原主的舉動,那老實本分的樣子順手就拈來,輕咬了咬下唇,眉目輕輕打顫,“昨兒夜裡夢到死去的爹爹與孃親,想來他們兩老必是在天上過得不錯,對了,母親,不知爹爹與孃親可有向您託夢?”那靦腆羞怯的笑容恰到好處,不會讓人疑心她在詛咒這繼母被噩夢纏身。
一提及先夫,喬姚氏就會想到他那張生人莫近的臉,忽感到一股陰風颳來,下意識地抓緊衣襟,兩眼警惕地左右張望了一會兒,沒發現什麼怪異之處,這才安下心來,這繼女是不是故意咒她?板著臉瞅了瞅她臉上熟悉的笑容片刻,這丫頭哪來的膽量咒她,她這是太高看她了。
只是一大早她就來觸她楣頭,心中不悅,心中想的卻是前些時日二房來找她,說是在東宮得了太子的寵,被封為美人的二姑娘喬蕾懷上了身孕,想要找個自家姐妹進東宮去幫她固寵。
此時喬姚氏的雙眼裡滿是算計,自家親女自然不能到那等地方去,不送這前人的女兒還能送誰?要怪就怪她爹孃死得早好了,她惡毒地想著。
喬姚氏眉尖緊蹙,目前她還要用著她,還是穩住她為妥,遂溫笑地說著半譏諷的話:“我從來都是把你當親女兒看待,你爹爹與孃親又有何不放心?去看看維哥兒,他必唸叨著你。”
喬蓁見她今天痛快放行,趕緊應下,正待行禮離去,猛然聽到喬姚氏又道:“怎麼許久沒見你戴你爹留給你的虎紋玉佩?”
在喬蓁的記憶中,這枚本應男子才戴的虎紋玉佩,是已故的亡父留下最重要的信物,喬姚氏為此嫉妒惦念了許久,那小白兔一般的原主卻一反常態始終不應承給她,而是時時戴在身上。
只是這枚重要的紀念物卻被她遺失在那晚,那兒是是非之地,若再踏足,她的小命怕是不保。再三衡量之後,她只能放棄,慶幸著那枚玉佩不似女兒家之物。
遲疑半刻後,她道:“母親不是說這是爹爹留下的重要之物嗎?女兒怕是戴在身上一個不小心丟失那就糟了,已然收好放了起來,母親莫要擔憂。”表明她一副遵她的話行事的樣子。
喬姚氏撇了撇嘴,這亡夫真是偏心到家,一直最疼這大女兒,什麼好的都要留給她,只是人死得早,再疼得如珠如寶,現在還不是由著她唆擺折騰?
“既是你爹留給你的念想,你收好就對了,這回總算聽進去了。”左右不過是一枚玉佩,遲早會是她的,喬姚氏心底冷冷一笑,嘴上卻如是道。
“女兒時常都把母親的話記在心上。”
喬姚氏看著這繼女恭敬的樣子,心下滿足了,擺擺手讓她出去。
喬蓁暗地裡鬆了一口氣,一出了廳堂,她就急急地向弟弟喬維所住的小院而去。
喬府是沒落的世家貴族,先祖曾受封為鎮西伯,歷經五代,逐級降爵,到了喬蓁父親那一輩已是沒了爵位承繼。現今喬老夫人喬嚴氏健在,她所出的四子仍住在一塊,不然這失去頂樑柱的三房怕是日子更難過。
喬芽在進屋之時看了眼長姐急匆匆而去的背影,嘴角不屑地勾起一抹嘲笑,素日裡就看不慣喬蓁那副老實本分、膽小怕事的樣子,被人欺負了就只懂得哭,有屁用?居然那樣都摔不死她,果然賤人的命就是硬。
“娘。”喬芽輕喚一聲,“喬蓁過來給你問過安了?”
喬姚氏看到女兒進來,眼裡湧起一抹暖意,招手讓女兒坐到她身邊,溫聲說起話來,“已來過了”
穿過迴廊,聽露見沒人在附近,忙小聲道:“姑娘,那玉佩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