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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推,往前躥去,好不容易才站穩沒有跌倒在地,下意識地往後看了看,那推了自己一把的人很快就隱到人群中不可尋覓,慌亂中只能先站穩,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狀況,就感到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看來她被人算計了。

她定了定神,看到自己此時已經出列站到了一朵菊花的面前,心中暗叫不好,暗暗地朝喬茵看了一眼。

偏在這時候,清平侯府嫡三姑娘施嵐笑著上前一把抓著喬蓁的胳膊,用她那特有的嬌滴滴的嗓音道:“看來喬七姑娘對這十丈珠簾相當感興趣,我這才剛宣佈說要為此花題詩一首,喬七姑娘就站出來了,現在就讓我們洗耳恭聽喬七姑娘的大作。”說完,還調皮地朝喬蓁眨了眨眼,“喬七姑娘可不要讓我們失望嘍,之前的幾位才子佳人可是為帥旗、綠牡丹、墨荷、綠衣紅裳做了絕佳的詩句,現在就等喬七姑娘再做佳詩。”

做詩?

喬蓁的心突的一跳,她哪會做什麼詩?又不是胎穿過來還來得及學上一學,她這是半路出家穿越來此,之前又為了生活奔波,還沒來得及培養這高尚的愛好。

喬茵滿臉急色,尤其看到周圍的才了佳人也跟著起鬨了幾句,喬府眾姑娘的狀況她也再清楚不過了,換喬荏去還靠譜點。

喬荏也暗地裡捏緊了繡帕,想要去解圍,奈何現在又沒有法子?

二夫人與四夫人都暗叫不妙,尤其是二夫人更是氣憤,明知自己肚子裡有多少墨水,藏拙還來不及,出去豈不是丟人現眼?

處在眾人囑目中的喬蓁神色頗為難看。

“怎麼?喬七姑娘做不出?”施嵐收起臉上的笑容,懷疑地上下打量她一番,皺起的眉頭好似在說,你做不詩來,那你出來幹嘛?若不是搗亂,那就是用心不良。

其他人也跟著竊竊私語。

喬蕊聽聞,臉上有著莫名的快感,喬蓁不學無術的名聲只怕明兒就會傳遍衛京,這年頭是不求姑娘家滿腹詩書,但是你沒墨水沒人會笑話,偏還要出來獻醜就要受人指謫了。

喬蓁看了眼這施嵐,不知道自己被人整是不是與她有關?不過她想看她笑話,那還真不容易,正所謂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吟詩也會偷,對,就是偷,她在心裡向前輩們告一聲罪,阿門!

方才正色地看向施嵐,只見到她落落大方地道:“施三姑娘過急了,要做詩也得先打個腹稿才行,我那不是正在思量嗎?”

“那喬七姑娘要思量多久?”施嵐重新微笑地道,在她一個手勢下,全部人又安靜下來。

“一刻鐘足矣。”喬蓁胸有成竹地道。

這聲音在一片鴉雀無聲中格外的響亮。

施嵐暗地裡冷冷一笑,隨後做了個請的手勢。

喬家眾人的眉頭仍未鬆開,喬芽不屑地撇撇嘴,喬荏則暗地裡打手勢,希望能提醒一下喬蓁,只是當別人看過來時,她又只好收起來,只能在心裡焦急。

喬蓁定了定神地看向那朵盛開的十丈珠簾,這是菊花中的名品,而且是花瓣最細最長的那種,眼前這株是花白色,針細管瓣,花瓣末端略微帶有淺黃綠色,巨大輪花,開足不露心。

與帥旗的嬌豔奪目、綠牡丹的臻雅名貴、墨荷的亭亭站立、綠衣紅裳的色彩之最相比,十丈珠簾顯得低調雍容得多,立在叢中就像那飽經風霜後通透的人。

“滿園花菊鬱金黃,中有孤叢色似霜。還似今朝歌酒席,白頭翁入少年場。”一首來自白居易的《重陽夕上賦白菊》脫口而出,喬蓁的神色極平淡,一身淡綠風荷的精繡挺立在寒風中更添幾許不可侵犯的味道。

這一首頗具人生哲學的詩作令在場的人都暗歎不已,再抬頭看看那株十丈珠簾與詩更是遙相對應,更添幾許人生的唏噓,周圍已有才子低聲暗吟品味不已。

至此,喬蓁始料未及的是,她的斫琴美名還沒有傳出於世,就有她善於詩的傳言在宴會後傳遍衛京,以詩揚名,這在今後她每每一聽到都會惡寒不已。

喬蕊的神色滿是不可置信,她喬蓁何德何能還能做出這樣的詩作來?兩手卷著帕子氣惱不已。

喬茵與喬荏對視一眼,她們也覺得不可思議,喬蓁什麼時候學會文采風流了?

趁著眾人都還沒回過神來,喬蓁已是朝主人家微微一笑道:“不知這首詩可否入得施三姑娘的法眼?”

施嵐的神色一凜,很快就掩去自己的情緒,笑著鼓掌道:“沒想到喬七姑娘如此的好文采,這首詩當得今日之最,只怕後頭的才子佳人要相形見絀了,吾等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