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不回去,他還不知要背啥子處分。
“鐵劍,你他孃的英雄也有氣短之時。俗話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你這樣好的條件,守著好單位不去,來這山旮旯之中管犯人,真是路走對了門走錯了。”陳松守在火堆旁,被火光灼得一臉蘋果紅,望望心不在焉的鐵劍說道。
“心比天高,命只有紙樣薄,人再拗也拗它不過命,到哪山砍哪山柴,到哪裡唱哪裡的歌吧!羊有跪乳之恩,鳥有反哺之義,既入了監獄這個行當,就幹幾年再說吧!”鐵劍回答著陳松。
“我沒有你這境界,我決心用三年時間考律師,盡力了,實在考不上,今生沒耍嘴殼掙錢的命,就調地方工作。要我當一輩子獄警,那是要了我的命嘍!”陳松說道。
鐵劍知道陳松所言並非譁眾取寵之詞,陳松姑父就是市委的一個部長,要調離監獄易如反掌,這是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天一轉晴,氣溫就上升了,近處的山林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這是樹枝被雪凝壓斷髮出的響聲。鐵劍凝眸遠方,白茫茫的山巒起伏疊嶂,蜿蜒高立。冰雪開始融化,四處發出“悚悚”的聲音。火堆四周的冰雪;早被火光燒得化為水滲入地下。他們正聊得起勁,科長楊靈和小王從城裡來了,楊靈說道:“看來狡猾的敵人已經繞開城南,從其他途徑走了,我們只有到他家住地實施追捕!”
吳應泉躲在農民家一彈棉花就是一週,不僅把那家的舊棉絮翻彈完,還彈了附近幾家人的舊棉絮,每天有酒有肉,誰也沒懷疑他是沙拉分監跑出來的犯人。彈完,他被人誇“好手藝”。楊靈的追捕小組離開城南那天,吳應泉懷揣著老鄉們奉送的工錢離開了小山村。他家住的村子叫嘎木,那是遠離山城的一個苗族村寨。苗族居住地多分散在深山老林之中,這與他們的鼻祖蚩尤吃敗仗被趕到南方有關。雖說是村寨,但山一家水一家離著一定的距離。而吳應泉的犯罪地點又遠離他住的村寨,這個村寨叫箐上,屬另外一個鄉。吳應泉脫逃有兩個目的,一個目的是逃避法律的制裁,這是不言而喻的,而另一個目的藏在他的內心深處,對誰都沒有吐露半句,其中也包括嘎魯,誰也沒有看出他的心機。
楊靈帶的追捕組撤離城南的第二天黃昏,吳應泉風塵僕僕路過城南,他沒有坐車,而是遠離公路而行。他翻山越嶺,時時處於驚恐之中,但凡路上有車的轟鳴聲,他就趴在林間草叢,確認車已過去,沒有人發現他的蹤跡方走。立耳緊張之態,真如喪家之犬、漏網之魚。他在驚慌失措中趁著天黑路過山城,沒遇上監獄追捕的民警,心裡鬆了一口氣,當晚在城邊緣找一家偏僻的小旅館住下。第二天天沒亮,他就向箐上出發。這一帶他很熟,十幾歲就隨父在這一帶彈棉花,這裡的彎怎樣拐、這裡的水往哪流、哪兒有一戶人家,他都十分清楚。
來到箐上,他一路都遇上在田裡耕地、春種的農民。農村一過完初三,就忙著春耕。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天一放晴,地裡就熱鬧起來。他偷偷摸摸來到他強姦犯罪的那戶人家,先是在柵欄外窺視,確定院中無人,推開柵欄。這家房門被鐵將軍鎖著,這讓他很失望。他脫逃出來,就是想再次報復。在一個小姑娘身上翻船,他一直都沒有想通,雖說在監內開展的認罪伏法教育他口是心非地認了,但靈魂深處老哽著一根刺。
他悻悻然離開這戶人家。他不敢久留,怕這戶人家從地裡回來。他想找一個人問問,這家姑娘是下地幹活還是咋了,走到村口,正好遇一個婦女。他忙問道:“大娘,你是箐上村的嗎?”
那婦女瞅瞅他一眼答道:“是,家就住那。”說著,那婦女指指不遠處一棟茅房。
“大娘,王家那年遭強姦的小姑娘還在嗎?”吳應泉知道那婦女不可能知道他是誰,就直言問道。
“你是誰?是王家親戚,還想起兩年前的事?”那婦女瞅瞅他問道。
“我是他家遠房親戚,不見王家姑娘,又不便向其家人打聽,只好向你打聽了。”吳應泉撒謊道。
“那姑娘被糟蹋了,難以見人,第二年就嫁到遠處去了。”那婦女低低地說道。
“才十四歲就遠嫁了。”吳應泉驚訝地重複道。
“可不是嗎?作孽啊,那短命鬼彈花匠!”那婦女嘴中開始罵起吳應泉來。
吳應泉臉微微發燙,自己報復的陰謀沒有得逞。問完,他狼狽不堪地離開了箐上。
梁翼坐著日本產的“陸地巡洋艦”吉普車先到省一監和監獄長魏閩會合,再去現場會地點東方磷肥廠。
他們從省城驅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