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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大姐買不買在你,賣不賣在我,不買你錢在,不賣我貨在,我這洗衣粉正是‘立白牌’的。”說完挑起貨往前走。

那婦女見買賣做不成,埋頭栽苞谷去了。

原本鐵劍就不是生意人,他高高喊價就是怕別人真把他筐裡的東西買去,那牛皮底下的貨全是稻草,不就露餡了?所以不抬高價格不行。做生意,鐵劍其實是個門外漢,先輩給他的遺承,就是鐵馬金戈,如今出來當賣貨郎純屬豬鼻子上插大蔥——裝象,這也是無奈之舉。警察有時嚴肅得像包青天,有時也會和藹得和稀泥,太剛直不行,太柔軟也不行,警察應剛中帶柔,柔裡含剛,方能克敵制勝。有時警察就是唱花臉的,要適應各種各樣的角色,演小丑時,你要演得臺下鬨堂大笑,一出場就讓別人笑彎腰,這角色方能稱職。

鐵劍挑著擔子來到吳應泉家門外的小路上,吆喝聲更使得吳家兩條大黃犬“汪汪汪”地叫。狗的狂吠聲和叫賣聲驚動了吳應泉的父親吳佔清。

他佝僂著腰走出門來,對著汪汪叫的大黃狗說道:“又見陌生人了,好人壞人都咬,不明是非汪汪叫嘞!”

鐵劍老遠見吳佔清走出門來,不怕大黃狗咬叫,挑著擔子來到他家柵欄外說道:“大爺,這天太熱,走累了,想討口水喝。”

說完他抬頭看著偏西的太陽,手擦擦額頭的汗,警惕地環視四周的動靜。

“噢,是貨郎,進院來歇歇,這太陽要麼長時間躲在雲裡,一個冬天不露面;要麼,一露面就咬人,讓在田間地頭勞動的人難受。”吳佔清顫巍巍地答道。

鐵劍十分慶幸,正月十三那晚沒露面,潛伏一夜神不知鬼不覺像縮頭烏龜退回去了,正月十五的晚上雖然衝進吳家,但黑咕隆咚,煤油燈燈光昏暗,一家人嚇得瑟瑟發抖,哪還顧得上細看這幾個不速之客,張三李四王二麻子,誰是誰?只知道是監獄來追捕吳應泉的警察,迷濛蒙之中看人,都一個模樣。吳佔清哪知站在他面前的漢子正是那晚飛過柵欄破門而入的鐵劍呢?

“大爺,你使喚著大黃狗哦,看它尖牙利齒的樣,怕死人!”鐵劍說道。

“莫怕,我這狗通人性,只咬小偷,不咬好人。你從家裡拿不得東西走,這畜生靈敏得很,嗅覺太好,家中的東西知道得清清楚楚,你只要不拿走就沒事。狗還是土狗,不是什麼名犬,但這土狗看家可是在行得很,只可惜家中沒啥子值錢的東西!”吳佔清見鐵劍一臉善意,把大黃狗趕開,對著柵欄外的鐵劍說道。

那兩條大黃狗見主人和鐵劍聊得親熱,加之遭到老主人訓斥,敵意消了,搖著尾扭頭走了。

吳佔清解開柵欄放鐵劍進入院壩,鐵劍放下貨擔,接過吳佔清木瓢中的水“咕嘟”就往嘴裡灌。

喝完水,他把木瓢放進水缸中,坐在竹凳子上四處瞅瞅,除吳佔清和兩條大黃狗、幾隻雞外,沒有其他。

“大爺,就你一人在家嗎?”鐵劍沉默片刻後問道。

“可不是嗎?青年人都下地幹活去了,春雨貴如油啊,現在不把莊稼種下地,秋天沒有好收成,這日子咋過哦。”吳佔清回答鐵劍道。

“大爺,你家有幾口人,有多少地?”鐵劍話鋒一轉,直奔主題。

“哎,人倒不少,嫁的嫁了,勞改的勞改了,現在家中就五口人。大兒子、大兒媳婦,一個孫子上學去了,還有老太婆。還有一個兒子,太不爭氣,是一個孽種,放著手藝不幹,盡幹缺德事,坐牢嘍!”吳佔清談到小兒子,有些傷感,又道,“唉,兒大不由爺,管不了。成蛇鑽草,成龍上天,由他去吧!”

“大爺,林大都要出雜木,哪家都會有個把不成器的,他坐幾年牢回來,或許政府會把他改造好的!”鐵劍順著吳佔清話頭回道。

“倒是這個理,看那孽種聽不聽政府的,浪子回頭金不換,但要會回頭啊!否則,不回頭也是糞土一堆、狗屎一坨。”吳佔清佈滿紋絡的臉抽搐一下,憤怒地說道。

鐵劍雖說坐在院場中和吳佔清閒聊,但眼睛睜得圓圓溜溜的,他眼中沒放過任何動靜,耳朵像狗耳一樣豎著,只要有風吹草動,他瞬間能判斷出來,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也許是吳佔清老得沒有靈性,否則對鐵劍的東張西望會懷疑,年齡讓他變得遲鈍,辨別不出鐵劍那警惕的目光。

太陽隔西天只有半竹竿高,光色也慢慢變得血紅,遠處的山路上傳來山歌聲,他知道在地裡耕作的人陸續回來了。他不便久留,忙起來說:“大爺,再討碗水喝走了。”

說完他站起來走到吳佔清家門裡的水缸處,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