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出去,對三個后妃冷言冷語,要是看他們不順眼,輕則板子,重則殺頭,誰不害怕!乾隆對皇后說:“剛才進來時,影綽綽看見有人跑到裡屋,皇后,是朕老了,眼花了,還是哪個奴才沒規矩,膽大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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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我這麼快的身手,還是被乾隆發現了,我趕緊溜回睡榻邊,想鑽進被窩裡暫避一時,皇后故意大聲說道:“我讓宮女進屋幫我拿件衣裳,窗戶開著有點冷。”看過翠竹拿衣服,開啟櫃子順手扯了一件,放櫃蓋的時候,手衝了,無意間撞到胳膊被頂針硌的地方,痛得直鑽心,我揉著胳膊蹲到地上,眼淚圍著眼圈打轉轉。
乾隆掀簾進了裡屋,在宮裡也叫梢間,皇后在後面跟著:“皇上。”乾隆氣沖沖地說:“你不用替誰遮擋,朕知道你是好人。”聽著他腳步越來越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發怒給我一腳,不爭氣的腿一軟跪到他面前,眼淚流出來,帶著哭音說:“萬歲爺吉祥!”乾隆的黑靴子在我面前停下,沒見有抬起的意思,我的心才放下一點。
乾隆蹲下身:“皇后讓你拿衣服,你不出去,在這兒蹲著做什麼?平常見朕至多給朕蹲下身,今兒個竟然下跪,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跪,是我沒禮貌,跪了,我又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我安撫自己,乾隆在外面一定受了什麼氣,回來找人出氣,我大人大量不和他一般計較。
我把衣服舉到皇后面前:“娘娘,衣服給您找出來了!”聽乾隆嘿的樂了一下,皇后伸手要接過去,乾隆伸手製止她:“你給皇后拿了一件什麼衣服?”我低頭一看,頭轟地大起來,原來拿在我手裡的根本不是衣服,而是一條睡褲,大紅的睡褲,上面繡著並蒂蓮,乾隆笑著問我:“皇后冷了,你給她拿條睡褲當披風嗎?”
我低著頭,手裡拿著睡褲,遞也遞不出去,我摸著上面的花:“正給娘娘找衣服,看到這條褲子上的花針法特別,奴婢正在揣摸,萬歲爺就進來了,奴婢膽小,見了萬歲爺的八面威風,一時手足無措,慌亂間拿錯了衣服,讓萬歲爺見笑了。”
乾隆席地坐到地毯上:“你膽小,慌亂間拿錯衣服?再怎麼慌亂,衣服褲子都分不清,你是飯桶嗎?朕不讓你待在御花園不要亂走,怎麼走出來了?”我拿著褲子晃了一下,見乾隆瞪了我一眼,我放下褲子:“萬歲爺這次你可沒說讓奴婢禁足,只是說不想見到奴婢,奴婢打聽好了,說萬歲爺今晚上不回來,奴婢才敢出來。奴婢躲開,並不是膽大欺主,而是為了不讓萬歲爺看見奴婢生氣。”
乾隆不耐煩地吼了一聲:“你跪著也不能穩當點,直著身子,來回晃盪,看得朕頭都痛。”我停止晃動,坐到腳後跟上:“萬歲爺再大點聲,房蓋就要掀起來了。”
乾隆呼地站起身,我沒想到他還有那個功夫,伸著長腿,攸地筆直站起來,我瞪大眼睛看著他,他忽然低下頭笑起來:“起來吧,你臉上如果五官不動,或許長得還挺漂亮,你不但人不穩當,臉也不穩當。”我站起身福了一福,把皇后的褲子,疊好放到櫃子裡,順手給皇后拿了一件衣服。
皇后在旁邊站著看我們兩人打嘴仗,她的嘴抿著,那樣子漂亮極了。我把衣服給皇后披上,皇后笑著問乾隆:“皇上剛才一直嚷餓,這會兒倒有力氣打嘴仗。”
乾隆哼了一聲,在我胳膊上甩了一下子,正好打到我受傷的地方,我抽了一口氣,他一愣,問我:“朕沒有用力氣,怎麼這麼不禁打。”他抓過我的胳膊,挽起袖子,看見我胳膊上起了一道白凜子,問我:“怎麼了?”
我沒敢說是因為皇后睡榻上有東西,被硌了,那樣不知道哪個宮女要倒楣了,我被硌了事小,萬一皇后被硌了一下,那可非同小可。我皺著眉說:“萬歲爺練鐵砂掌找那硬的樁子,奴婢的胳膊可是血肉堆成的。”
乾隆邊罵我皮緊了,敢賴他,邊笑著掀簾子出了梢間,到次間,皇后和我一前一後也跟出去,見慧貴妃和嫻妃一直在外間站著,乾隆上了炕坐到皇后原來坐的位置,皇后坐到他左手,乾隆示意慧貴妃上炕挨著他右手,慧貴妃病怏怏的臉上帶著笑意,相反嫻妃的臉上晴轉多雲,女人,當沒在男人在場時相處的十分融洽,而一旦有男人在場的時候,就都變了,嫻妃坐到慧貴妃的右手,我站在地上侍候,掌膳的太監怕菜驚了,蓋上盤子,見乾隆等坐好,把盤子揭下,菜還冒著熱氣。
乾隆對我說:“你不用侍候,給朕嘗膳。”分明是不信任我,盛菜的都是銀器,還這麼小心,我拿了筷子先吃了一口飯,飯是御膳房的師傅悶得,軟硬正好,我本來想象第一次那樣跟著乾隆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