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多事都明白了。
“段姑娘,謝謝你!”
“什麼?”綺羅又到時間換藥了,下來專心做自己的事,她此時倒沒多煩程安,她從來看過他們兄弟能這麼安下心來。談談戰場上的事。其實她也就提個頭。真的能開解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所以她也不覺得跟自己相關,現在被感謝了。倒是有些覺得詫異。
“若不是你因為藥單的事,罵了老二,爹可能就真的讓他去做前鋒了,然後也不會讓我們重頭學起。若不是這樣,我們可能父子四人都回不來了。不是你給的藥,救了我們,而是你罵得好。”程平果然是他們之中最有文人氣質的一個,他已經想通了所有的關節點。
回過頭來想,若沒有父親重頭開始的教導,若不是為了讓他們多學習。然後放慢了節奏,仗可能打不成這樣。是啊,若不是特意放慢節奏,大家都完了。父親從來就不是一個慢性子的人,以他的性子,從來就直來直去。真的開頭,就擺出決一死戰的樣子,也許,大家都回不來了。
“你沒事吧?”綺羅突然覺得有點無聊,盯著程安。
“什麼?”程安不知道她想幹嘛。
“幹活吧!”綺羅想想,覺得跟程平聊那個太無聊了,還不如做點有用的。
綺羅讓程安去庫房裡又拿了一個大大的浴桶,她指揮著程安在浴桶裡放了熱水,然後她生好火,然後把剛剛從程平的浴桶裡舀出藥汁,放到了新的浴桶中。
“幹什麼?”程安看向了綺羅,他知道,這是有毒的,而且是劇毒,就算只有幾瓢,那也是劇毒,要知道,白天時,她連程樂都不許靠近的,盧氏靠近了,還給瞭解毒丸。
“進去啊!難兄難弟,閒著也閒著,你沒事運運氣,我會隔半個時辰往裡加一次毒。”綺羅說得理所當然。
“為什麼?”程安怔了一下,又問道。自己又沒中毒,為什麼也要泡著。這個女人瘋了吧?
“什麼為什麼,快進去。”綺羅煩了,黑起臉來。
程安脫了外衣,跳了進去,一臉無奈。
“我不給你解毒丸,你就自己運氣,覺得頭暈時,叫我。”綺羅輕輕的說道。
程安沒說話,老實的泡在稀釋的藥汁裡。
綺羅一會看看程平,再看看程安,人總要找點事做的,現在綺羅都覺得沒那麼冷了。
“你去睡會吧,我來看著。”顧仁拿著綺羅的斗篷從屋裡出來,他顯然還沒醒,鼻子還是有點嗡嗡的。
綺羅要摸他的額頭,她比顧仁矮得多,只能踮起腳尖,高高的舉著手,顧仁微笑的彎下腰給她摸。
“還是有點燒,你快去睡吧。”綺羅皺皺眉,輕輕的推著他進去。顧仁當然不肯,拿披風給綺羅包緊了,這才抬眼看向了兩個浴桶,看到程安,他的眉還是抽動了一下。
“二爺怎麼來了?”
“他來看大爺,他也快去鞍然了,正好先泡泡,萬一遇上那個人,他比別人中毒的機會少一點。”綺羅看顧仁不肯去休息,只能把他按在春凳上,把自己剛剛的被子給他包住,號了一下脈,伸手在他鼻子兩邊輕搓著,很快顧仁覺得鼻子順暢多了。
程平和程安看著他們夫婦之間的互動,程平又替程安鬱悶了,人家夫婦之間好著呢,程安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徒然的。不過想想,他又覺得自己腦子怕也是中毒了,人家才是夫婦,人家正值新婚,他們這樣才是對的,而自己弟弟,還是算了吧。
正如綺羅說的,她隔半個時辰就給程安加一瓢程平浴桶裡的毒液,再給他號一次脈。程安的功夫果然不錯,一個晚上,他浴桶裡的藥水由淡淡透明的褐色,到早上時,與程平一般,變成深黑,而開始時,程安還能不時睜眼看看綺羅與顧仁,到後來,他只能閉著眼,滿頭大汗的運氣與毒液相抗衡著。而程平比程安隨意,不是程平功夫好,而是因為程平本身就是中毒了,他此時保持著心態平和反而是最好的。
綺羅替程平守夜,其實是因為程平其實每半個時辰要加一次藥,白天的針炙,夜間的藥蒸,缺一不可。而從程平那裡換出的藥,都便宜了程安,她白天也沒睡,相對於程平,這時,她更關注程安了。
程平其實是死馬當活馬醫,她們的藥量其實根本就沒掌握準,活不能活,真是聽天由命了。但是對程安不同,程安要去鞍然了,萬一再見到阿士亞,這個又沒有特別明顯的症狀出來。她可以給他預防的藥丸,但是,那個也是毒藥組成的,真的吃多了,也會中毒,昨天晚上,她倒是有了新的靈感,也許能變被動為主動,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