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之時,預期中的疼痛卻沒有襲來。
“世子殿下這是作何?”宇文彩滿帶著怒氣的聲音,卻遍尋不到當年那般脆生生的少女感覺。
嚴洛沒什麼語氣的聲音響起:“夠了,你所期望的已經達到了。”
“可我還尤嫌不夠,世子殿下不也是答應過的嗎?”
我睜開眼看到的便是嚴洛站在我身前不遠處,手中握著宇文彩那根烏金鞭子的三分之一處,聲音開始冷硬起來:“我只答應你讓她傷心,卻沒答應你傷她。”
宇文彩顯然被氣的不輕,記憶中嬌俏的臉蛋此刻卻帶著一臉陰森憤恨的表情,配合著臉頰上已經開始乾涸的血跡看上去無比的陰毒狠戾。我勉強支起身子坐了起來,望著嚴洛沒什麼表情的說道:“放了文祀。”
嚴洛側首看了文祀一眼,嘆了口氣道:“你知道不可能的。”
縱虎歸山若是換了我定然也是不肯的吧,不再看嚴洛,我帶著滿滿的愧疚看向躺在花叢中喘著粗氣的文祀,聲音無比悲哀的說道:“對不起,文祀,連累你了。”
文祀搖頭,聲音斷斷續續的道:“夫人見到···見到公子,替屬下告訴公子,餘生不能服侍公子了···”
說完文祀許是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握緊手中的劍刺向嚴洛,而嚴洛宛如高高在上的君王一般,面上再無那種稍顯文弱的儒雅淺笑,在文祀靠的足夠近,卻又無法傷到他的同時,他的劍便刺穿了文祀的心臟。看著文祀的身子終是無力的倒在了地上,我的淚便好似關不上水閘的水庫,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墜落。
嚴洛舉步向我走來,卻被一隻手臂攔住了,我看向那隻手臂的主人,歐陽子偕雖然臉色鐵青卻沒有什麼表情:“本王答應嚴世子的事情已經做到了,嚴世子是不是也該放人了?”
聽出歐陽子偕話中的意思,我抬首看向對峙著的兩人,嚴洛還未搭腔,宇文彩卻似乎又高興了起來一般,爽朗的笑道:“這是自然,元王殿下放心,來人。”
“在。”
“將馬車駕到這裡來。”宇文彩說著這話之時,對著我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笑令我毛骨悚然。
我呆呆的看著北袁大軍中間列出的一條兩米多寬的通道,一輛藍布馬車在向著此處緩緩駛來,隨著那馬車距離我越來越近,我全身的血也在越來越冷,幾乎接近了凝固的冰點。心中大抵也猜測出了車中的人會是誰,只是我抵死不敢相信,不肯相信。
歐陽子偕快步走至馬車旁,馬車門簾撩開的剎那我感覺似乎被人給了當頭一棒一般,餘秋醉正坐在馬車中的一張矮榻上,我看不到她是何表情,只看到歐陽子偕伸手在餘秋醉身上點了兩下,之前似乎一直被封住穴道的餘秋醉這才出聲道:“琪兒,琪兒你怎麼了?”
我帶著自嘲的笑看著餘秋醉推開阻在她眼前的歐陽子偕,跌跌撞撞的向我奔來,原來,原來至始至終這都是一個早就布好了的局,只是,歐陽明珠你是已然知曉的,還是也被矇蔽了呢?若是是知曉這一切的你又如何忍心?如何狠的下心?
餘秋醉一身荊釵布裙顯得比從前素雅的多,她小跑至我面前顫動著手撫摸上我的臉,拿著娟帕便幫我擦起額頭上的血跡來,哭嚷著問道:“怎麼會弄成這樣?琪兒···”
琪兒?不等我反駁,宇文彩便冷笑道:“琪兒?餘姐姐怕是認錯人了吧?你看清,她可是大祈的長樂長公主,哪裡是什麼沈琪?沈琪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
我不動聲色的躲開餘秋醉的手,轉身爬向九哥的身邊,將九哥已經漸漸冷去的身子摟在懷中,心中是憤恨的,委屈的,自責的,後悔的,百味陳雜,如同心頭上的一把刀子,刺痛的我幾乎無法呼吸。
“秋醉···”
“啪···”
歐陽子偕的聲音伴隨著一聲響亮的耳光聲停止了下來,我目光呆滯的看向眼前這些人,餘秋醉臉上掛滿了淚,聲音冰寒徹骨:“歐陽子偕,我早就說過,在你選擇為了繼承王位而棄我不顧之時,你我之間,此生便再無可能,如今,你卻為何要這般做?”
歐陽子偕沒有出聲,倒是一直騎在馬上的宇文彩出聲勸道:“餘姐姐這是做什麼?元王殿下不也都是為了姐姐你的安危著想嗎?姐姐如今能再和元王殿下團聚也是上天的意思,姐姐又何必再說這般絕情的話?”
第三百三十五章 死節從來豈顧勳?(下)
“誰是你姐姐?至始至終我也只是琪兒一人的姐姐,當初你是如何對我說的?如今你又是如何做的?就你也配喜歡琪兒?”餘秋醉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