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沒有出手,戟指道:“你——”殷情怯衣袖一褪。一把寒光閃閃的青劍在乎,一揮之下,白青衣雙腿齊斷。
白青衣睚眥欲裂,殷情怯淡淡地道:“你知道你在闖水陣嗎?來到水陣,還能如此大意?你自命風流,都是濫情害了你。水陣以柔制剛,孫子曰:‘始如處女,敵人開戶,後如脫兔,敵不及拒’,進水陣,我還未曾發動,但你心裡的水陣,已毀了你的戰志。”
白青衣最強的是輕功。
但此刻一雙腳己斷。
殷情怯冷冷地道:“你在外面勾三搭四,快活夠了,而今,就毀在這德性裡!”
白青衣艱辛地問:“你為何當時不下手?”就在這時,他忽然想起,飛烏、枯木、葉夢色他們不知怎麼了?
殷情怯笑了一笑,柔媚的眼神轉而狠毒:“三年前殺你,沒有價值可言,又何必我‘花掠唇’來動手?我索來的作風都是先伏下因,再待來日結果!”
白青衣慘笑道:“你就是‘花掠唇’”
殷情怯冷笑道:“我就是‘天欲宮’中的‘吸陽奼女’,武林中英雄好漢人人怕我的‘花掠唇’其實,除了你們這些自大好色又自以為聰明的笨人外,只要稍加明辨,早該知道我是誰了!在你輕功無雙,卻派不上用場!”
白青衣恨聲道:“你好狠!”
殷情怯只說:“你還有什麼話要交代?”
白青衣大吼,“我要你死――”
他衣袖激揚,一大蓬樹葉形狀的暗器灑出!
就在這時,水花沖天而起,驚濤裂岸,直湧上岩石,把斷腿的白青衣捲入浪濤裡去,轉眼消失不見。
浪濤過後,殷情怯仍在岩石上,她伏倒在岩石上。
水沾溼了她的衣衫,她臂上和腿上的白衣衫,各浸散出鮮血的痕跡。
兩片樹葉形的暗器,嵌在肌裡。
白青衣瀕死全力施放的暗器,仍是非同小可,可惜那已是他最後一擊。
如果他還有暗器,而又來得及施放的活,殷情怯不一定能接得下。
殷情怯目送被巨濤吞滅的白青衣,眼眶裡忽又落下幾顆淚珠,自語地道:“青衣,你為情所累,我又何嘗不是?只是我所演的是個無情無義的壞女人,而你所飾的是個自命風流的笨男子,如此而已”她說著說著,竟飲泣起來。
浪花湍湍,澗水急流,如斯遠逝,不分晝夜。
日已西移,黃昏將近。
李布衣望望仍有餘威、照在身上猶隱隱感覺到痛的夕陽。
――要快!
李布衣對自己心裡如斯催促著:按照情勢,何道里逐走纖月蒼龍軒.所主持的“五遁陣”是融合東瀛與中土的五行陣法而立,單憑何道里、農叉烏、柳無煙、殷情怯、年不饒五人及陣中所發揮的威力,只怕葉夢色、飛鳥、桔木、白青衣四人是斷難以抵擋的。
――能不能支撐到現在,還是個問題。
李布衣心中不禁有些躁急了起來,但他一進入土陣,登時心氣平和,腦中儘量去想一些古聖賢者的話,大詩詞人的句子,使得內心情明,心無雜念。
——對付何道里這樣的高手,若不神寧氣定,必死無疑!
他一踏進了土陣,全神貫注在陣中。
李布衣注意的不僅是雙腳所踏之處,而是對陣中每一寸地,每一草、一木、一石、一兵、一動、一靜,都留上了心。
——火陣當然以火為主力,水陣亦以水為主力,金陣也以金為主力,木陣以木為主力。
但是,土陣不一定只以土為攻擊的力量,即是因為何道里精通“五遁術”與“五行法”,不為任何一行所間限。
土陣什麼也沒有。
土陣當然有土,但並沒有什麼特別處。
李布衣覺得心頭沉重,就如腳下踏似殷實的泥土一樣。
他沒料到土陣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荒蕪的土地。
但他立時感覺到這土地上的殺氣——這肅殺之氣足以使任何蛾蟻螞蝗,一近此地即斃命,而鳥飛掠空亦為之墜地,蕭艾延及為之枯萎。
所以李布衣一入陣,立即揉身奪取坐地。
所謂”坐地”,是一處地方里的某一個特定的地方,人在那兒會感覺到特別舒適,這些特定的地方,當然沒有任何特徵,而每個人都有他不同的特定之所,譬如,一些人會到遠處一個市鎮,會感覺萬事不如意,身體無緣無故感到不適,而對另一些人來說,卻萬事如意,精神舒暢。
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