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會鑄下什麼大錯,目前的她也不知該怎生做才好。
劉羽臻仰首望天,似透雲層能見遙遠一端,那位教導自己的智者,她發一喟嘆,輕喃:“師父,您說徒兒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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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黑色的腐爛、噁心,好疼好可怕,救命
“姐姐救命羽臻姐姐錦玥姐姐救命、救命!”穆清稚嫩的嗓音驚恐萬分。斷斷續續的夢囈,於暗夜中響徹,頓時令睡在他身側的劉羽臻驚醒,展臂環抱他嬌小的身子,輕撫背脊。
“乖,穆清你在作夢,沒事了、沒事了。”
穆清驀一翻身,扯上她胸膛的傷口,登即令她齜牙低呼,汗水涔涔而落,雖如此她卻未推開,依舊輕柔安撫。
待半晌,穆清啜泣驚醒,這才發現掌心壓於劉羽臻傷口處,忙抽回手,迭聲道對不起。
“沒事的。”劉羽臻拍了拍他的頭,心底生燃自責的心。
思及六日前的魔魘日,倘若她一聽聞哭泣聲便奪門而出,就不會讓穆清受到那種痛苦與恐懼了
也怪她說溜了嘴,講了一句英文,讓穆清猜到了她的身分,他一個孩子沒有馬車,單獨自白翼堡穿過路途樹林,走至天色昏暗,這要多大的勇氣,為的只是尋她,想親口確認她的身分而已。
“對不起。”劉羽臻緊緊抱著他,卻被他小心翼翼地掙脫了。
一室的昏暗,灑落些許銀光皓芒。透著窗外的樹枝樹葉,一地斑斑點點,隱隱映著穆清泛紅雙頰,眸轉之際,帶有不自在地羞赧。
“錦玥姐姐,白祿棟都笑我這麼大了還要同你睡,一點男子氣概都無,可我就是害怕”穆清淨靈的眸瞳撇向遠方,怯怯道:“你會不會也覺得我這樣很丟臉?”
“現在你才八歲,等你十幾歲後,還要這麼纏著我,那時我就會笑你了。”劉羽臻有些疼惜地拍拍他的頭。
“可白祿棟總愛同我念,男女授受不親,不能睡在一塊兒的。”
“你瞧我現在像個女人嗎?”劉羽臻眸半闔,有些想睡了,掌心輕撫穆清的背,聲柔喃。
穆清沉默一陣,突然道:“白祿棟說姐姐是神仙,不是妖怪,這可是真的?”
“嗯”沉重的眼皮,壓得劉羽臻意識漸飄遠,再來他說了什麼,她也都忘了。僅隱約聽見“謝謝”兩字,便噙著淺笑,埋入深深地夢境之中。
天晨方亮,大地敷上一層沁涼霧珠,昨晚撇除穆清夢囈那小段時間,她算是睡得挺沉挺好的。
一睜眸,懷中人早已不見蹤影,這幾日穆清特早起,也特早睡,似想沐浴於陽光之下,有了“正氣”。魔怪也不易近身。當然,這是劉羽臻為了安他的心,才這般說的。
因為光有日陽照射也無用,不過現在倒也免再擔心有魔怪現影,畢竟那魔魘日太過特別,尋常時日怎可能會遇上這麼多魔怪。
劉羽臻不再細想,輕翻起身,整了整被褥,再順理黑色細絲,現在的她模樣已變回“白顏瑜”,以堡主私聘她教導白祿棟為名,留在白翼堡內。
這幾日她為調養身子,幾乎未有下床,白駒逸則時常在一旁伴著她,卻極少開口說話,大多時間於桌上執筆寫字,處理一些江湖大小之事。有時他的影衛會悄悄入內,悄悄離去,即使發聲也特為壓低,說是不想吵她,卻讓她悶得煩躁,想下床又會被白駒逸制止。
一到晚上,穆清就會捧著薄被報到,白駒逸則會離開回房,早晨一到,又會準備好盥洗用具,為她梳理後,再捧著早膳入內,一勺一勺地喂她吃粥。
劉羽臻起身踱至桌前,見案上放著臉盆與布巾,便知稍早白駒逸已來過,現在應是在為她準備早膳。
人家說君子遠庖廚,可白駒逸唯獨會為她準備早膳,裡頭食材有利於她傷勢的好轉,又特為好吃,總令她吃完一頓,想著下一頓。
才方思及。房門便也推了開來,但見白駒逸手端清粥,見她已站起身,忙不迭上前放妥瓷碗,在她未反應之際,將她攔腰抱起,輕放於床鋪上。
“我知你躺得悶,可你傷未完全好,仍得多多休息,乖再熬個幾日吧。”白駒逸輕吻她的額,語中透著憐愛與疼惜,總令她不好婉拒。
望著幫她打理儀容的白駒逸,不免令她想到趙旭崢,同為羈羅的魂魄,一樣令她管不住心中的情。
縱使千百次的告誡自己,她仍是放不下心。尤其近日白駒逸無微不至地照料著她,令她甚想豁出去,可就怕不是成了撲火的飛蛾,而是成了引蛾的那簇火焰,她怕傷了白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