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遊列國,志在行道,並非有爵祿之想。”
趙老夫人在一旁見狀,知道自己再不出聲,這個氣氛可會弄僵了,於是立即含笑道:
“柳公子,其實老爺也是一番好意;至於為不為官,好在朝廷並無勉強之意,皇帝也有布衣之交,見一次面又有何妨,而且京畿多勝蹟,亦可趁機一遊,本是一舉兩得之事,假如你執意見拒,反難免杜悠悠之口,以為真的矯情故作清高了,你不妨考慮、考慮?”
話聲一落,柳一鳴尚未回答,趙大人立即趁機介面道:“夫人所言極是!朝廷亦早知公子奇人奇行,不慣於爵祿羈勒,一切是依尊意而行,絕不會有半點相強,否則早有聖命徵召,這個老朽可以保證,希望公子別再固執己見才是。”
就這樣眾口一辭,他內心不由暗忖:“於情於理,自己實在不好再為堅拒,何況方才趙夫人所言,也都是實情,即使自己不願入朝為官,但是見一次面又有何妨呢!”
心念間,那位在一旁的丁秋香姑娘,忽然來執銀壺,盈盈嬌笑道:“只要柳公子此志不移,皇帝又豈能強人所難,請不必再猶豫了,小妹謹以水酒一杯,預祝公子此行順心愉快!”
柳一鳴見狀,連忙起身接過,並且道:“不敢當!不敢當!多謝姑娘金言。”
他一接過酒杯,便查覺杯底有物,似乎是一個小紙團,立即收到掌中。
如此一來,京中之行,他無異是預設了。
頓時趙氏老少不由笑顏逐開,林觥交錯,談笑風生,一餐酒,可說是賓主盡歡。
此時已是午時初了,柳一鳴立即起身告辭,在主人殷殷諄囑勿忘京中之行下,離開了府臺衙門。
他一離開府臺衙門,隨即將紙團攤開,只見上有十四個娟秀蠅頭小字:“今晚三更,請到荊山之陽,有事奉商!”
柳一鳴看完之後,內心不禁忖道:“到底是什麼事,會讓一個堂堂府臺大人的義女,有活不當面明說,要如此秘密呢?”
二更時分,一彎新月,萬里無雲,清風徐來,河水滾滾,襄陽城早已夜闌人靜,只有一些明滅燈光,在高樓大廈中閃爍。
柳一鳴由四海鏢局慢慢繞城踏月而行,過了武侯門,才飛飛身出城,直上荊山。
好在山並不太大,其間有丘有壑,樹林蔥翠,登臨其上,整個襄陽城盡收眼底。
由於北臨白沙,南望長江,山嵐水色,在星月微光掩映下,極富詩情畫意。
柳一鳴一雙神目,早已視黑夜如白晝,他一上山,便遠見在半里之外,楊松傍石,俏立一位綠衣麗人。
於是他便飛身前往,只幾個起落,便已接近了。
自然以柳一鳴功力之高,輕功已達來無影、去無蹤的境界,不到眼前現身,實在非常人所能察覺。
是以她乍見柳一鳴出現,似乎吃了一驚,然後才向柳一鳴嫣然一笑,道:“柳公子果然是信人!小妹也剛剛才到。”
話聲一落,隨即又螓首微側,纖手向北方山麓,一座竹籬茅舍一指,又繼續道:“此地並非待客之處,小妹有一位戚人,卜居山下,可否移駕前往一敘?”
話一說完,柳一鳴內心忖道:“既來之,則安之,即使是龍潭虎穴,自己也無所畏懼,更何況是友是敵還不一定呢?”
心念及此,立即點頭微笑道:“一切悉隨尊意,令親想必是一位遁跡風塵的高人,理應前往拜識!”
丁秋香聞言,嬌靨上立時露出迷人微笑道:“小妹在前引路,請隨我來!”
說完,隨即柳腰一扭,輕移蓮步,循著一條荒草高及人腰的山徑小道,向山下走去。
距離僅約裡許,不一刻就已到達近前。
只見這座茅舍大小不過三四楹,四周林木蔽天,若非立身山上,實在不易發現。
走近敲開白木門,內中應聲走出一位黑衣老蒼頭,臉上一片木然,也不作禮,只迎著丁秋香,冷冷道:“主人現在佛堂相待,姑娘引客人前去吧!”
說完,隨即砰然一聲,將門及手帶上出院。
堂內陳設極為簡陋,僅一燈熒熒,空無一人,而丁秋香並不入室,一直由前院從側方繞到後院,且停身在一個形如假山的大石旁,返身向柳一鳴笑道:“舍親因是普籍,喜住窯洞,而且信佛慕道,不喜俗人煩擾,所以居處極為古怪,請勿見疑!”
話聲一落,只見她玉手在石上輕輕一扣,倏聞一聲輕響,假山似乎微微一動,頓時現出一個洞口。
行蹤如此詭秘,分明不是什麼好路數,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