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怒了那位姑娘,只見她信手摺了一枝柳條,分成八九段,反腕揚手灑出,只見那柔弱的柳枝,居然根根入土三寸,而且高低一致,井然有序。
同時恰好將那幾個無賴痞子給圈在中間,頓時只見那些登徒子,個個像發瘋似的,東逃西竄,就是走不出那個圈子來。
那女郎見狀,回眸對眾惡少冷笑一聲,道:“你們身穿儒裝,若非是衣冠禽獸,總該讀過些孔盂聖學之書,連男女授受不親都一無所知,真是有辱斯文。”
話鋒一頓,又向圈中的登徒子一指繼續道:“姑娘老實告訴你們吧,方才所佈的小圈,乃是仿諸葛武侯八陣圖所設,如果你們不想再被困在裡面,那就快滾吧!”
“吧”字一落,身形已如穿蝴蝶般的,在柳枝所布成的圈中一陣遊走,那原本困在陣中的幾名無賴登徒子,如遇鬼魅般的急奔下山。
頓時把那一群花花公子,嚇得抱頭鼠竄,一鬨而散,而趙德柱也是其中之一。
府尊大人趙公道,素來尊崇諸葛武侯的為人,並且喜涉奇門遁甲之學,因而一聽愛子談及,立即命人前去請回府中,由自己親自接待。
這才知道,那老少兩人本是祖孫,祖籍川南人氏,老婆婆夫家姓丁,世代書香,其孫女秋香,年幼曾得異人傳授,精於武技與奇門諸學。
由於丁姑娘不但嫵媚大方,有問必答,而且文才淵博,無所不知,尤其屢經考驗,果然是身負絕技,並精通奇門遁甲之術。
趙大人一試之下,頓時喜不自勝,立即將其奉為上賓,丁姑娘不但博學多才,又善解人意,不到幾天的工夫,便被趙大人收為螟蛉義女,而丁老夫人因不耐榮華生活,遂向趙大人夫婦辭行,孑然回到川南。
而趙德柱和丁秋香這一雙義兄妹,情感日增,遠逾同胞,趙德柱也從此摒絕交遊,不常出府了。
若是問起這五、六個月以來有什麼異處呢?這對趙大人夫婦來說,確是毫無所見。
至於其子日益瘦弱,以及武漢三鎮,夜夜都有良家婦女,在不知不覺之中被姦汙了,人們紛紛傳出邪教作祟,因都是近期之事,所以他們夫婦並不知道。
不過趙大人既來說出,而那德柱公子,又極力袒護,所以儘管柳一鳴耳聞經過,也難以斷定對方究系是何來路?有何企圖?
因此他聽了之後,略一沉吟,俊目一掃趙公子,然後向趙大人笑道:“看來是草民多疑了!”
說著,立即轉身走近廳側回欄,伸出右手向園中凌空一招。
手中頓時多一把牙筷,而那位女紅線丁小姐,也如夢初醒,一臉驚異之色,緩緩的走回到花廳,媚目凝視著柳一鳴發呆。
頃刻後,她才神色一定,面含無限嬌羞的,襝衽嬌嗔道:“公子功參造化,術數通神,不愧是天下奇人!小妹管中窺豹,不自量力,失禮之處。敬請多加海涵。”
話聲一落,柳一鳴隨即含笑拱手道:“姑娘過獎了,在下愧不敢當,方才多有得罪之處,還尚請見諒。”
話一說完,趙大人早已樂得哈哈大笑道:“老朽真是歎為觀止啊!”
說完,突然立起身來,神色一正道:“柳公子不愧真是天縱奇才,就連聖上也殷殷垂注,渴欲一見,是以老朽已命人吩咐文案師爺,已八百里快騎緊急飛書進京,想必不出數日必有旨意下達,務請暫在舍下小住,以待聖上佳音。”
這一著,可真是出乎柳一鳴意料之外,聞言不由略現不悅之色道:“這幹萬使不得,務請大人終止此意,大人好意草民心領就是,草民既無食祿之相,更無安邦定國之才,只宜浪跡江湖,為人間疾苦盡一己棉薄之力,其他皆非所願,希望大人能予以成全。”
他這一番話,無異是當面拒絕,一時使得趙大人,十分尷尬,半晌說不出話來。
本來嘛,趙大人因愛柳一鳴一身不世奇學,為國舉材才會有八百里騎飛書進京之舉,他並沒有惡意啊!
更何況封官進爵,不正是時下一般文人士子,終生夢寐以求之事嗎?
趙德柱一見,連忙起身朝著柳一鳴拱手道:“古人云:‘學而優則仕’,孔聖人還曾周遊列國,以求聞達於諸侯,世兄何以獨異其趣,上負天恩,下背祖德,不思進取,甘老林泉,小弟倒要請教?”
柳一鳴聞言,立即朗笑一聲,道,
“鐘鼎山林,各有所好!這句話公子該不陌生吧?何謂天恩?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吾為民而親疾苦於民間,便是不負天恩,何謂祖德?克勤克儉,子孝孫賢,便是不背祖德,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