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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不可能呢?無論如何,您現在絕對不能說您不知道錢戈對迪…希爾邦說過那番話了。既然我們對您說了,您也就知道了;既然這是肯定的,您那個‘也許’、‘這完全可能’在這裡也就用不上了。”

1皮東是希臘神話中的蛇,被阿波羅打死在帕爾那索斯山腳下。

2錢戈(1825—1893),法國醫生,對癔病和催眠頗有研究,為神經病理學的發展作出了巨大貢獻。“錢戈病”已成為肌萎縮『性』脊髓側索硬化病的代名詞。

儘管迪…布林邦主要擅長腦科和神經科,但因為我知道他是名醫,是一個才智出眾、富有創造『性』的醫生中的佼佼者,所以我仍然懇求母親請他來給外祖母看病。雖然我們擔心另請醫生會使外祖母受驚,但我們不願放棄一線希望,說不定布林邦大夫能診斷出病因,治好外祖母的病呢。我母親下決心請迪…布林邦大夫來是因為我外祖母不知不覺中受了戈達爾大夫的鼓勵,足不出戶,幾乎臥床不起了。外祖母用德…塞維尼夫人1關於德…拉法耶特夫人2的書簡來反駁我們:“有人說她足不出戶是因為瘋了。我對這些急於作出判斷的人說:‘德…拉法耶特夫人沒有瘋’。不過,我也就說這些。只是在她死後,大家才看到她不出門是對的。”但她這是枉費口舌,請來看病的迪…布林邦大夫即使沒有說德…塞維尼夫人不對(我們沒有給他講這件事),至少認為我外祖母不應該不出門。他沒有給她診聽,而是用奇妙的目光凝視她;在這目光中,可能蘊含著一種對病人深入探究的幻覺,也可能想使病人產生這種被探究的幻覺,這是一種貌似自發而實際卻不是無意識的幻覺;或者是為了不讓病人看出他在想別的事情,或者是想對她施加影響——他談論起貝戈特來了。

1塞維尼夫人(1626—1696),法國女作家。出身貴族,接近路易十四宮廷。所寫《書簡集》反映當時宮廷和上層貴族的生活,為十七世紀法國古典主義散文代表作。

2拉法耶特夫人(1634—1693),法國女作家。創作接近古典主義,以心理描寫見長。主要作品有小說《克萊芙公主》,還寫有《1688—1689年法國宮廷回憶錄》,敘述路易十四時代的宮廷習俗。

“啊!我相信,夫人,他的確令人欽佩;您喜歡他太有道理了!不過,您最喜歡他哪一本書?啊!真的,我的上帝,這也許是最好的一本了。無論如何,這是他的小說中最精采的一部。克萊爾非常『迷』人;您認為哪個男『性』人物最能博得人好感?”

我起初以為他讓她談文學是因為醫生的職業使他有些厭倦,或者是想顯示自己思想開闊,也可能是為了幫助病人恢復自信,向她證明他對她的病很樂觀,想為她排憂解愁,從而產生更理想的治療效果。但我很快就明白了,他作為傑出的精神病醫生,對人的大腦深有研究,他問這些問題是想了解我外祖母的記憶有沒有受到損害。他問了問她的生活情況,目光陰鬱而呆滯,好象是迫不得已才問的。突然,他彷彿發現了真實,似乎決定不惜一切代價抓住真實,費力地先做了一個抖身動作,好象要把包圍在這個真實周圍的波濤,也就是把他可能有的最後的猶豫和我們可能提出的一切異議抖掉似的;他目光清醒地,無拘無束、胸有成竹地凝視我的外祖母;他把每一個字都加重語氣,聲調溫和而動人,他的超人的智慧使他的聲音顯示出各種細微的變化(此外,他的聲音自始至終都那麼溫柔悅耳,象是與生俱來似的;在他『亂』蓬蓬的濃眉下,一雙會嘲笑的眼睛蘊涵著善意):

“您會好的,夫人,可能拖得很久,也可能好得很快,甚至今天就可能好。這完全取決於您,只要您明白您什麼病也沒有,只要您恢復正常的生活。您剛才對我說您不吃飯,也不出門了,是不是?”

“可是,先生,我有點發燒。”

他『摸』了『摸』她的手:

“至少現在不燒。再說,這不過是漂亮的藉口罷了。您不知道我們還讓發燒39度的肺結核病人到戶外活動,給他們加強營養嗎?”

“可我還有蛋白『尿』病哪。”

“您怎麼知道的呢?您得了一種我曾經描寫過的精神蛋白『尿』病。我們誰都有過這種情況,身體不舒服時,體內的蛋白會驟然增多。醫生馬上就會給我們指出來,我們就會覺得體內的蛋白太多了。醫生用『藥』物治癒一種病,會在健康人身上引發十種病(至少誰也不否認這情況時有發生),因為他們反覆向您灌輸‘您病了’的思想,而這個致病因子毒『性』之大是任何一種細菌所望塵莫及的。這種相信自己有病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