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這問心石能否奪人性命,倒也不必太過認真。左右張某對這修道成仙也無甚興趣,搏命只在刀尖,尋常一塊石頭,倒還真沒放在眼裡!”
那主事聽得張小四話說得如此硬氣,頗有些不以為然,其人也不爭辯,只嘟囔一句。
“上去便知!”
待從人取過繩索給張小四套在腰間,那主事略微叮囑兩句,便不復去管,自有門內僕役上前拽住繩索,至於那些還在遠處觀看的外面弟子,則盡數被這主事趕回房內歇息,想必是不願讓這些弟子見到有人牽繩上石而生出偷巧之心。
張小四緩緩登上山岩,山風激盪之下,其人衣襟亦開始上下舞動,輕按了一下那條石,張小四微微鬆了口氣,這條石有些份量,若只坐在條石末端,以自己的身手應當無事。
提住一口氣,張小四拽了拽腰間繩索,猛然間左手一拍,躍上條石,隨著其人盤膝而落,那條石探入空中的頂端當即向上翹起,一陣山石摩擦碎裂之聲立時便貫入眾人耳中。
隨著張小四坐穩,那條石亦停止晃動,問心石下當即響起一片叫好之聲。
“怎地如此容易,若是這般輕易便可坐穩,如何試煉心志?”看到眼前一幕,謝觀星感到有些困惑,這和自己想象中差距太大,若依著自己的意思,只怕還需做得高一些。
抬眼望向丁烈,謝觀星果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張大人既是坐穩了,可有看到那條刻在石面上的橫線,還請向前挪動,務必坐到橫線之內!”
一直有些擔心謝觀星會上石玩命的紅菱終於有些按耐不住,其人走到謝觀星身側開口說道:“那主事,既有刻紋,方才上石之前因何不說,何以等人上去了方想起此事?”
聽得女子聲音,捨生門主事丁烈望向紅菱,因見其人一身公門打扮,不免有些驚奇。而當其人聽清紅菱言語,這主事倒真有些不好意思。整了整服飾,其人施禮說道:“女客不知,近日事多,本主事當真忘了此事,還請體諒一二。若是張大人不敢向前,坐在此處亦可!”
這紅菱白眼一翻,當下便要叱罵,卻被謝觀星拽住了衣角。不過,聽得這主事言語,謝觀星望向其人的眼神也多少有了些變化。
同是主事,這捨生門的主事當真是有些不通人情,如此言語,分明是想讓張小四難堪!也不知此人是如何做得一門主事?便是和那伍聞道相比,尚有不及之處!
石頭上盤坐的張小四顯然聽到了這主事的言語,面色微沉之下,雙手卻是用力一撐,將整個身軀向前挪動了數寸。
似是仍未到達刻線,這張小四再次將身體前移,可是隨著其人動作,那條石猛地向下一沉。雖早有防備,張小四還是被嚇了一跳,其人身軀趕忙後仰,手指亦不由自主探向了腰間繩索。
問心石上忽然出現了有趣的一幕,張小四一手牽繩,一手撐石,身體則努力向後仰著,而那條石末端則再次向上翹起,保持著初始的樣子。
謝觀星不知道張小四那裡發生了什麼?為何不敢再次將身體坐正,可是那些從張小四額頭滲出的汗水,謝觀星卻看得清清楚楚。謝觀星不明白,這張小四為何會僵在原地一動不動,難道是看到了傳說中的幻像?
此種狀況,那主事丁烈明顯知道原因,其人擺了擺手,幾個僕役弟子齊齊拉動繩索,將張小四的身軀從石頭上向後拽動數寸。
此時的張小四,一張臉已變得煞白,待從驚恐中迴轉,其人從條石上一躍而下,卻是一聲不吭的站到了謝觀星身旁,即便紅菱開口詢問狀況,其人也是低頭不語。
謝觀星沒有像紅菱一般詢問張小四下石的緣由,那主事丁烈望過來的眼神讓他極度不爽,似是想要證明一些什麼,謝觀星取過了從人遞上來的繩索,默默栓在了自己腰間。
紅菱見謝觀星如此,忽然攥住了其人腰間繩索,那帶著質疑的目光更是對上了謝觀星雙眼。
“你要上便上,只是不能鬆開繩索!”
謝觀星凝視紅菱,略作沉思後說道:“那是自然!”
提心吊膽的紅菱鬆開了手,隨即退後了一步,而那眼神中忽然閃過一絲絕決,這一閃而過的眼神,讓謝觀星心頭一驚,他不確定這紅菱在想什麼,但有一點,這眼神讓他感到無比熟悉。
謝觀星想到了一個人,自己的婆姨柳如煙。
每每自己外出辦案,臨行之時,柳如煙亦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最初之時,謝觀星覺得這眼神是一種羈絆,它讓自己每每拼過命之後,總會感到一陣莫名恐懼,可漸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