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胡悅的話都對,但這十二年來讀的書聽的教誨卻不是這樣的,難道以往的信念都錯了?
那女子聽聽他們的就,又看看胡悅,忽道:“你就是葛家的兒子,你不就是來家裡捉鬼的什麼真人?你們兩人怎麼在一起?哦,原來你們串通好了,一個搗鬼,一個就來抓鬼。好,要見官是不是?咱們這就走,咱們三口六面上堂去,看哪個說得清楚!”那女子忽然覺得抓住了別人的把柄,頓時神氣活現起來。
胡悅苦笑道:“兄弟,你看,我剛才就說了,你心軟,人家可不心軟。”對那女子搖搖頭嘆道:“蠢女人,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那女子聽了這話,重又害怕起來,一翻身從地上爬起來,抬腿就跑,連腳上的疼痛都忘了。
胡悅拿起手中的劍,便要擲出取她性命。葛如晦伸手攔住,道:“大哥,別殺人。”
胡悅道:“兄弟,你我二人義結金蘭,你的仇便是我的仇,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下不了手,做哥哥的幫你出手就是了。”
葛如晦道:“我寧願冒著被通緝的風險,也不要殺人。大哥,我也不願你揹著個殺人的罪名。”
胡悅道:“真是個呆子。將來有得你苦頭吃。算了算了,你不是來裝水的嗎?快灌上水回去吧,別讓白叔叔他們等得心焦。我把這裡處理一下。”
葛如晦依言往罐子裡裝滿水先走了。
胡悅溜下石崗,將那男子身上的包裹開啟來一瞧,金銀首飾不計其數,在陽光下閃閃生光,忙收起來捆好了負在背上,拔了些長草掩蓋了屍體,下山見了葛如晦他們也不提起。
白於冰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快走吧。”駕起牛走又上路了。
走出一程,路上行人漸少,也沒有官兵追來,看來還在城門口盤查。胡悅走在最後,對葛如晦道:“兄弟,你們再往下走也沒什麼危險了,我也該回師父那裡去了。不如你找到一個安身地方後,也來跟我師父學藝吧。”
葛如晦心一動,問道:“你師父會收我嗎?”
胡悅道:“會的,我師父為人隨和,很好說話。我只要跟他一說,他一定會收的。你別看我武功不怎麼樣,我師父可了不得。我這人懶,不願下死功夫,只跟他學了點皮毛。你就不同了,人聰明,又勤奮,根骨又好,是個練武的好苗子。你現下學文是沒了出路,還不如棄文學武。”
葛如晦越聽越興奮,他自知武功和胡悅相比尚差一大截,而胡悅說他只學了點皮毛,那他師父功夫不知該如何高深。要是把他師父的功夫都學好了,那又會如何?怎不令他心癢難搔?他對著天空大聲道:“學好了就可以打敗那崔相安,給我父親報仇了。”
胡悅微微一笑道:“崔相安那點功夫算什麼,跟我師父提鞋也不配。你要是學了我師父的武功,一隻手就可打敗他。”
葛如晦道:“好,等我找到地方,把我媽病治好,就來找你。那你師父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我怎麼來找呢?”
胡悅道:“好找得很。你到福建武夷山‘止止庵’來就行了。我師父名叫陳楠,楠木的楠,道號翠虛真人。”
葛如晦把“福建武夷山止止庵翠虛真人陳楠”這幾個字唸了幾遍,道:“大哥,我記住了,過些時候我就來找你。”
胡悅道:“那好吧,咱們這就再見了。”揚聲對白於冰道:“白叔叔,陳伯伯,我走了,你們一家人多保重吧。”
白於冰道:“怎麼就走了?”
胡悅道:“我也該回去了。”拍了拍葛如晦肩膀,向他眨了眨眼睛道:“兄弟,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葛如晦也是一派大人口氣,道:“後會有期。”
胡悅招招手,轉身走了。葛如晦望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好一會兒才掉轉頭,沒精打彩地跟上牛車走了。
高飛
葛家在海南這許多年一直住在瓊州,別的地方一點也不熟悉,這一下要找個地方落腳,也想不起該到什麼地方。倒是白於冰浪跡萍蹤,走了不少地方。來葛家前在儋州住了些日子,此時便提議去儋州暫且落腳。葛如晦和陳聾子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當下取道往儋州而去。朝行夜宿,飢餐渴飲,行程儘量避開大路,晚上也多在野外過夜。好在海南天氣炎熱,中秋雖過,露宿也非難處。在路上行了七八天,終於到了儋州。
白於冰在先前住過的那家人家處借了幾間房,暫且安頓下來,立即著手延醫問藥,為葛夫人治病。
這幾日顛沛流離,食宿無常,葛夫人病勢加重,每日只能喝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