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要黑了,下山看不見路,沒火把還真不行。”
那人道:“好,你等等。”說完就不見了,過一會寨門開啟,那人手持火把出來,遞給白於冰道:“跟你做交易,真是爽快。”
白於冰接過火把,道:“大哥這樣的爽快人,我也是第一次遇上。我們這就下山去,明天再見了。”
那人手一揮道:“明天我等你們。”拖了野豬進寨去了。
白於冰和葛如晦手持火把喜氣洋洋一路下山,說起那人的言行,都讚歎不已,說是“大有古風”。
藉著火把的光亮,兩人下了山,到家已是深夜。跟陳聾子一說,他也替葛夫人高興,一問還沒吃飯,忙下廚弄了飯菜來,兩人匆匆扒下兩碗飯,倒頭便睡。
第二天一早,三人趕了牛車到了山腳下。上山的路不能再行車,只得將牛車棄在山間,白於冰背上葛夫人上山。走了一段換上陳聾子,最後由葛如晦揹著走完最後一段路。到了寨門口,昨天那人果然候在門口,見他們來了,開門讓他們進去。
進寨後並無村落,只在一株大樹上搭了個樹屋,大概算是瞭望臺,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白於冰問道:“怎麼沒人住呢?”
那人道:“過一會兒就看見了。”過了一會兒,爬到山頂,那人向下一指道:“看。”眾人往下一看,只見碧藍海天連成一片,雪白浪濤拍打礁石,原來翻過山已到海邊。海邊零零落落散佈著一些房子,沙灘上的椰子樹下有一些人在勞作,一派怡人景色。
眾人在遮天蔽日的樹林中行走久了,忽見藍天白雲碧海黃沙,精神都是一振。白於冰道:“沒想到山這邊是另一個世界。如晦,你歇歇,我來。”將葛夫人背在自己身上,一路下山。
到了山下,那人將他們領到一間房子前,向裡說道:“寨主,他們來了。”裡面有人應道:“請他們進來。”
眾人進了屋,見屋中間盤膝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滿臉虯髯,面板黝黑,神情威猛。見他們進來,道:“坐下吧,把病人放下我看看。”
白於冰把葛夫人放在地上草蓆上。這一路折騰,葛夫人已雙眼深陷,面色如紙。看上去無一絲生氣,只有呼吸時胸口微微的起伏才知道是個活人。
寨主看了看她臉,搭了搭脈,道:“病已經很重了,不太好治啊。”眾人心頭都是一沉,寨主又道:“我既收了你們的寶劍,就多化些工夫,總之,還你們一個活潑鮮跳的人就是了。”
眾人大喜,一起向寨主拜謝。寨主擺擺手,道:“阿六,帶這三位客人到你家去休息吧。”
阿六道:“跟我來吧。”眾人知道寨主不想讓人見到他施藥救治的過程,識趣地跟阿六離開了。
葛如晦問阿六:“六叔,寨主很喜歡刀劍這些東西嗎?”
阿六道:“我們黎家寨不和外邊人來往,自己打魚種糧食,什麼都不缺,就缺鐵器傢伙。我要不是看見你的劍好,告訴了寨主,任你們在外面住多久都不會讓你們進來的。”
葛如晦心想好險,又道:“那你們為什麼不問外邊的人買呢?”
阿六道:“買啊,每年三月,有一艘船會過來和我們做交易。不過他們的東西貴得很,一把刀要好些珍珠來換。我們寨裡的人下海採珠,遇上章魚鯊魚水母什麼的,危險得很,就這樣就給他們換去了,實在不合算。再說他們的刀也沒你這把好。”
白於冰道:“既如此,你們為什麼不自己鍊鐵呢?我這一路上來,看見山裡有紅色的石頭,應該是鐵礦石吧。”
阿六道:“怎麼沒有。寨主找了本你們的書來看,想自己鍊鐵,可就是煉不好,煉來煉去都是鐵砣砣。”
葛如晦聽了“嗯”了一聲,若有所思。
第二天葛如晦趁白於冰照顧母親的當兒,一人住寨中去。正好看見阿六, 便叫住他請他帶去看看鍊鐵的地方。阿六答應了,帶他往山後走。走了一程,見前面半山坡上闢出了一塊平地,用亂石砌了一座高爐,爐中熊熊燒著火,一旁有兩個人在往爐子里加木頭。
葛如晦問阿六要了那本書來看,又走到爐邊伸出手感覺了一下,道:“好像爐子溫度不夠啊。在瓊州的時候我有時路過王鐵匠家,就感覺熱得受不了。這裡溫度好像差點。”
阿六道:“那怎麼辦呢?”
葛如晦道:“先看看再說。”圍著爐子轉了幾個圈,肯定地道:“是爐子的問題。爐壁太單薄,熱量容易散失。要重新砌過。”
阿六道:“那爐子裡的東西不就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