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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發抖,只想趕緊解決,不要再這麼煎熬。我狠狠心,對著左邊那條突突跳的血管用力割了下去。終於出血了,我舒了口氣,看著血液流出的樣子,我有點兒頭暈。

我靜靜靠著樹,腦子裡出現了好多畫面,一幅幅像電影一樣,這輩子如果能重來就好了,也許我會不一樣,但似乎一步步的命運,就是如此,既然無力掙脫,我就自行解脫吧。想起來小時候和夥伴去偷梅子吃,去長堤上放風箏,那時的自己,好開心

恍惚中似乎有人在推我,在大聲呼叫,我只覺得眼皮沉,不想睜開。再次睜眼的時候,看見了白牆和病床,我知道自己還是沒死成。

子清守在我的身邊,見我醒來,血紅的眼睛裡全是淚,他摸著我的頭髮哭著說:“小薇,小薇。”我心裡酸,眼裡卻沒有了淚。死過一次,再回來接著受罪吧,上天既然不收我,想必不是為了留著虐待我吧。我努力擠出個微笑對子清。

住了兩天院,我回到子清家。據說是一個流浪漢發現了我。才救了我。子清媽媽不再和我說話,每天會做好飯讓子清端給我,但是她始終不願意見我。不知道是無法面對還是怕見了忍不住再說刺激我的話而出人命。我其實很想跟她說,阿姨,你的罵我承受的了了。

子清每天守著我,白天搜腸刮肚的想話題和我聊,我看他辛苦,大部分時間便自己裝睡。我和他不必再勉強了。兩個寧願去死都無法面對的人,此刻又是為何要捆綁在一起呢。

休息了大約一週,我收拾了行李,在子清上班的時候,偷偷的離開了T市。只留下了一封信。

每個城市留給我的感覺不同,對北京,是淡淡的惆悵,對T市,是撕心裂肺的痛。好幾年,我都很怕人提起T市。我來的時候,是初夏,我走的時候,是深冬。現在想想,很像詩裡說的,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只是,帶走了一身的疲憊和一顆破碎的沒法再剝離的心。

第二卷 落花逢君至,恍然若經年 第二十八章 故土難回身是客(一)

當時已經臘月,我回到了老家。我買了一串長長的手珠纏在左腕上,可以繞五圈,剛好可以把手腕上七七八八的傷遮住。

見到父母的一剎那,我的眼淚奪眶而出,看著他們蒼老的面容,花白的頭髮,做了滿滿一大桌子菜,我為自己的不孝而慚愧。

到家的第二天開始發高燒,昏昏沉沉的一直病著。似乎全身緊繃的各種情愫忽然鬆懈了下來。只想睡覺,睡覺去了醫院,也檢查不出什麼,做了一堆常規化驗說是貧血,又去看了老中醫,陰虛氣虧的說了一通,藥喝的要吐了。爸爸著急的不行,四處打聽偏方。聽人家說吃了帶露氣的紅棗可以補血,爸爸每天晚上睡覺前把棗放到院子裡,早晨趕在太陽出來前拿回來煮著給我喝。看著父母辛苦慈愛的身影,心裡很不是滋味,此生該如何,才能報答這份濃濃的舐犢深情?

在父母的精心照料下,年關跟前,我終於漸漸的好轉了。過了年,朋友同學的走動漸漸多起來。

每年都會有幾個還不錯的昔日同學來家裡看看我,大學時是她們聽我講北京的大學校園的趣聞樂事,後來更多是我在聽她們講工作個人的發展。感覺她們在小縣城也活的很滋潤。有一個胖胖的女孩子小琪,家裡有關係在某機關安排了個閒職,自己又開小店,除了偶爾有事基本都不去上班,現在孩子都有了,就在家專職帶孩子,工資照樣不少。在北京這簡直是我們不敢想的事情。

思洛是我老家這邊最好的朋友,我把想留在這邊工作的想法和她說了,她驚訝的半天合不上嘴,呆呆問我“我們都想去北京都去不了,你跑回來幹啥啊?”我搖頭苦笑“那邊累的很。”她想想說“也是。你看咱們這地方的人,有幾個正經上班的。”思洛的父母也沒什麼背景,思洛高中畢業後就在家幫著父母看店面了。現在也正相處了一個男朋友準備結婚了。思洛嘆氣“人和人真沒法比,我就不說了,學習差,你以前學習那麼好,現在也得回來。找的工作都不見得會比胖琪好。”我沉默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關注本地的招聘資訊,心逐漸的涼了。政府機關的職位根本想都不必想,也根本沒有公開招聘或選拔的機會。我又不是師範畢業,學校也很輕易的把我拒了。剩下的小企業說白了基本是小作坊,和我家的小店差別不大。父母辛苦供我讀書的結局,不能是在家裡看店面吧。我開始猶豫了。都說逃離北上廣,可真的逃離了,故鄉已不是能容納我的襁褓,滿身紅塵,回不了最初的天堂!

看我精神又開始焦慮,父母安慰我,不想出去就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