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到了極點的熊震端著一大碗不知道該叫做飯還是豬食的東西,走進了屋中,正好看到那馮橋橋吃力的切著馬鈴薯。
他瞥了一眼似乎入睡的老大,艱難的吞嚥口中“食物。”
刀子不太利索,馮橋橋只切了兩下,手腕便有些發酸,她放開小刀,甩了甩手腕,又繼續切,馬鈴薯顆粒滾來滾去,她又要切的薄又要不傷到手,動作慢慢吃力了起來。
切完一粒,她拿起另一粒切片,心中悄悄問候了羅烈的祖宗十八代。
熊震吃完飯再次回到竹屋,看到的就是這個情景——
少女雖然滿臉懊惱的瞪著馬鈴薯瞪著老大,但緊抿的嘴角和微微皺起的彎眉,卻透露出堅定不移的韌性,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熊震挑了挑粗眉,眼見她手下馬鈴薯咕嚕嚕劃了出去,小刀差點砍到手,瞥了一眼睡覺的羅烈。
馮橋橋深吸一口氣,揉了揉手腕,將那隻滾出去的馬鈴薯撿了回來,皺著眉頭小心動作。
熊震上前,擺出了一個口型,“我來幫你切。”
馮橋橋也看了一眼羅烈背影,搖頭,“你還是別了,免得這傢伙又整你,再想出什麼別的法子來整我。”
熊震也不堅持,點了點頭,打了個很大的哈欠,砰的一聲倒向另外一張軟榻,不一會兒便沉沉入睡。
他們都睡下了,馮橋橋也不由受了些影響,打了個哈欠,繼續切片。
當最後一刻馬鈴薯切好收工的時候,羅烈也正好翻身站起,精明的樣子不像是大夢初醒,眼神依舊犀利,表情依舊冷酷。
他兩步走到藥櫃前的小案上,捏起一塊檢視,道:“還不錯。”
馮橋橋已經無力翻白眼,捏住自己手腕。
這時,羅烈又說話了,“你用哪隻手切的。”
“廢話,我又不是左撇子。”
羅烈轉身出門,道:“再用左手把片切成絲。”
“你”現在,馮橋橋真的覺得這個傢伙是故意整人了,哪裡有人這麼折騰的,馬鈴薯切成了絲到底又能做些什麼?
“我不想聽到質疑的話,不想切直接走就是,門不會鎖。”羅烈說完這句話,從小隔間裡拎出小花,動作悠閒的出了門,就這溜豬去了,徒留一道挺拔慵懶的背影給她。
馮橋橋瞪著日頭,很好,切片大概用了不到半個時辰,那將這麼多片切成細絲,還是用左手,要用多少時間呢?!
事實果然證明,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
左手切絲有何難?在多次試驗之後,糾結的馮橋橋化鬱悶為動力,用左手將那些馬鈴薯片切成了細絲,雖然有的粗細不一,但最終還是將所有馬鈴薯全部切完,此時,正堆在桌面上。
而消失了的兩個時辰的羅烈,終於又回到了竹屋之中,此時日已西沉。
“你是不是躲在外面監視我,要不,我剛切好了你就進來?”馮橋橋揉著手腕道。
羅烈不理會,抓了一把琉璃草餵豬,頭也不回的道:“去做飯吧,用馬鈴薯拌,我不喜歡吃胡蘿蔔。”
馮橋橋差點氣得厥過去,所以,一個下午都是在幫他準備晚飯?所以,他中午不吃飯根本不是什麼關心她,而是因為他不喜歡吃胡蘿蔔,怪不得她的那兩碗飯胡蘿蔔特別多!
“你耍我!”馮橋橋厲聲道。
羅烈微微轉頭,“你為什麼會以為我在耍你?”
“你這樣不是在耍我是在做什麼?有誰學針灸是從切菜開始的嗎?!”
這哪裡是學針灸,分明就是練刀功,學廚藝,鬧了半天還是為了給他做飯!
羅烈道:“不願意,現在就走。”
“走就走,你以為誰稀罕來這裡給你當鍋婆!?”馮橋橋氣憤的提起籃子,從他面前經過,走到門口之時,忽然停住腳步,冷冷道:“小白是你養的吧?”說完,大步離去。
羅烈手下一停,濃眉擰了起來。
兩人吵嚷的聲音,讓一直沉睡的熊震醒了過來。
“老大,馮姑娘怎麼走了!”
羅烈恢復動作,淡淡道:“將人紮成了蜂窩,惱羞成怒了。”
熊震詫異的挽起衣袖看著自己的胳膊,“不會啊,我的手臂好好的呢,真不敢相信馮姑娘的初學者,第一次下針就這麼準。”
羅烈對他的話聽而不聞,唇角動了動。
*
回到家中之時,馮亮亮正興奮的和白氏講著私塾的見聞。
“娘,姐姐說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