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出去。”那聲音,淒厲而憂傷,驚恐而單調。
“你不能走。”高寒不由自主地喊道,並追了上去。
他緊跟兩步,一把抓住劉燕妮的胳臂。
“不要,不要啊。我是主任,我是信用社的主任,你們不能這樣。”劉燕妮掙扎著,眼睛裡流露出恐懼和哀求的光。
酒店的保安過來了,他對高寒說:“這個女人經常在這裡遊蕩,你不用管她。”高寒瞪了他一眼,用眼睛呵斥著多事的保安,拉著劉燕妮就往對面的建築工地走去。
保安在身後甩下一句話:神經病。是啊,和神經病在一起的人,一定是神經病。
他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個,高寒還是劉燕妮。
在建築工地的入口處,一箇中年婦女戴著紅袖頭,像個看場子的工作人員。她看見高寒拉著一個瘋子過來,趕忙站起來,攔住高寒。
“你搗什麼亂,弄個瘋子來這裡,哪來的回哪去!”
紅袖頭女人邊說邊捂著鼻子,唯恐劉燕妮身上的難聞的氣味嗆到了她的鼻子,傳染到她的身上,進入她的肺腑。她就是個看場子的臨時工,說白了就是條看門的狗,但她卻討厭這個女瘋子。退五十步笑百步。
“你先不要著急,聽我說完。她是我家的親戚,因為受了刺激,所以才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把她留在這裡,當然,我不會讓你白辛苦的。”
高寒一隻手拽著劉燕妮,另一隻手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把錢,塞到紅袖頭的手裡。用世俗的眼光看錢,錢是萬能的主宰,它可以充當等號,在五十步和一百步之間,甚至在天堂和地獄之間劃上等號。
“和誰都能結仇,就是不能和錢結仇。這裡大概有兩千所塊錢,你先收好了。我的要求很簡單,你抽出時間來,先帶她去洗個澡,買幾件衣服。我下午六點過來,帶她回去。你看這些錢夠嗎?”高寒誠懇地說。
紅袖頭數著錢,趕快應承說:“夠了,夠了。”
她數完錢後,當著高寒的面,把錢裝到了口袋裡,想一想不合適,又掏了出來,解開衣襟的扣子,把錢塞進了胸前,估計是裝到了胸罩裡了。
高寒把劉燕妮交給紅袖頭,溫情地對劉燕妮說:“聽話呀,下午我就帶你回去。不要害怕,我會照顧你的,等我給你看好病,你還去當你的主任。”那語氣,就像在哄不聽話的孩子,說完轉身離開。剛走幾步,又回過頭來衝著紅袖頭說:“記住,如果不小心把人弄丟了,我不會放過你的。”和先前相比,高寒兇狠了許多。
紅袖頭對高寒不斷地點頭,說:“你放心,我就是把我弄丟了,也不敢把她弄丟了。”這話是對高寒說的,也是衝著她手裡的錢說的。她看的,更多是錢的面子。
“廢話,你要丟了,我上哪兒找人去。”高寒憤憤地吼道。
高寒回到酒店,直接就上了樓,進了黃姍的房間。他沒有別的人可問,只能問問黃珊,在他不在北原市的這段日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劉燕妮到底怎麼了。
黃姍正坐在椅子上給孩子餵奶,見高寒進來,就笑眯眯地說:“寒,你看你兒子多能吃,一箇中午,餵了五次奶。長大了保證和你一個樣,高大魁梧,英俊瀟灑,後面追他的女人能排成加強連。”
高寒繞到黃姍的身後,站在窗前,呆呆地看著窗外,並沒有表現出應有的熱情。聽到黃姍褒貶都有的話,只是冷冷地說:“我有那麼風流嗎?”
黃姍扭過頭,問道:“我知道你為什麼煩心,還不是因為孩子的名字。”
高寒也回過頭來,勉強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名字都無所謂了,只是一個符號而已,何必認真。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人都沒有了,還要名字幹什麼。”高寒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傷感,黃珊聽得出來。
“你就別多愁善感,借題發揮了。我看不如這樣,我們就創造個複姓,讓我們的孩子姓高黃。至於名字,還是由你來起。”黃姍興致很高地說。
“就讓他叫原野吧,高黃原野。”
“像個日本名字,但不管怎麼樣,我都聽你的。”黃珊順從地說。
高寒走進黃姍,用手撥弄著孩子的小臉。高黃原野看了爸爸一眼,一隻胖乎乎的小手輕輕地動了一下,然後又專心致志地吃奶。
黃姍覺得高寒的神色不對勁,就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要不就讓孩子直接姓高,媽媽那裡我去說。”
“這都不重要,我想問你個事。我剛才在酒店門前看到劉燕妮,她為什麼成了現在的樣子?”經過慎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