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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那個眼睛溼潤的司機,就是白寶山,女瘋子就是劉燕妮。有緣千里來相會,不是冤家不聚頭。

黃姍和高寒的孩子要過滿月了,白寶山奉命到省城去接高寒,他路過這裡,剛好碰到了女瘋子。一開始他並沒有認出女瘋子是誰,直到她走到他的奧迪車前,拍他的車窗玻璃,他才認出,這個女瘋子就是劉燕妮。

看到曾經的妻子變成了如此模樣,一絲歉疚和悲涼襲上了白寶山的心頭。如果不是自己拋棄了她,也許,她就不會走到如此悽慘的境地。埋藏在靈魂深處的一丁點的良心了出來,他只能用錢來彌補他的過失,同時也稍微安慰一下自己不安的靈魂。

滿月喜宴在大酒店舉行。

黃江河沒有辦得很隆重,他吸取了高寒結婚時的教訓,免得給人留下口實,所以就沒有給任何人下請柬,並儘量封閉了訊息。但前來喝喜酒的人還是不少。 他們不是為了高寒,更多是衝著黃江河而來,因為喜宴的主角是黃江河的外孫。

貴賓們都被安排在雅間了,普通的人只能在一樓的大廳。高寒給在雅間給貴客敬完了酒,就來到一樓。他出身於農民,和下層的人打交道,沒有拘束感。一位遠房的親戚問高寒,給孩子起了什麼名字,高寒說還沒有想好。其實他早已想好了孩子的名字,只是礙於他是市委書記的女婿,孩子的姓什麼還不能做主,名字就更無從談起了。

敬酒完畢,高寒像完成了一項艱鉅的任務。沒有人邀請他入座,他也不想就坐。

挨著酒店大門的一堵牆,全是玻璃。陽光沒有遮擋地照進來,整個大廳亮堂堂的。在酒店的門邊,有道屏風把大廳分出一塊,大概是大堂經理辦公的場所。高寒走過來,坐在椅子上,面對陽光,看著外邊往來的車輛和行人。他好像看見,自己的孩子已經長大,就穿行在熙攘的人群裡。

遠房親戚好心的問話又勾起了他對張曼麗和自己爭吵的回憶。如果自己給孩子起好了名字,以張曼麗的性格,如果不合她的口味,回來時又是一場不可避免的吵鬧。該怎麼辦?

高寒最終拿定了主意,孩子血管裡流淌的是高家的骨血,首先必須姓高。至於姓後邊的那兩個字,可以由張曼麗做主,這是底線。如果張曼麗逾越了這條底線,無論付出再大的代價,高寒都不會讓步。

想好了這一切,高寒站起來。他要去見黃姍,把這個重要的決定告訴她,讓她到了關鍵的時刻能和自己站在一起。多一個人,多一張嘴,多一份力量。

就在他正要走出屏風時,窗外閃現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眼睛,繼而抓住了他的心。一個髒兮兮的女乞丐,在白色的陽光下,弓著身子,正在垃圾箱裡翻找什麼。她抓出一把朔料紙,貌似仔細地看著。忽然,一陣吹過來,把她淹沒在旋渦中,手中的紙也隨風而去,打著滾,飄忽著飛向空中。她重新彎下腰來,依然在垃圾桶裡尋找著什麼。一個半拉的油餅被拿出來,她吹也不吹,放到嘴裡就開始大口地咀嚼。就在女乞丐仰臉的剎那,高寒的心猛地一收:一張熟悉的面孔被他收進了瞳孔。

他皺起眉頭,懷疑了自己的眼睛。他揉揉眼睛,可還是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第六卷 第258章女瘋子(2)

高寒拉開酒店的大門,急匆匆向女人跑去。

他站在女乞丐的面前,伸出手來,輕輕地撩開她臉上凌亂的頭髮。曾經的秀髮現在沾滿了塵垢,完全粘合在一起,如廢棄的板刷,乾巴巴的。,散發著異味。

是她,就是她。女人看到高寒,眼睛裡有一絲亮光劃過,那道光,短暫,飄逸,如夜空中稍縱即逝的流星,一劃而過,但卻在高寒的心裡留下了深深地劃痕。

重重的一劃,劃出了高寒的血。高寒不禁想起了劉燕妮曾經借給他的一萬塊錢,想起了自己為套出劉燕妮的隱藏的情報怎樣欺騙了她。他慚愧了,曾經俊俏的女人,為何落到了今天這般田地?誰是幕後的黑手?一連串的問號浮現在高寒的腦海裡。

“劉主任,你怎麼了?”高寒失聲問道。

劉燕妮笑笑。她的牙齒還是那樣潔白,嘴角依然翹起,惹人心動。

高寒吃驚地打量這位冤家。她上衣的扣子掉了兩顆,脖子就像沾滿了油膩的黑車軸子。一條褲管上開了一道口子,耷拉下來的一塊破布,如同一面旗子,在風中淒涼地飄來飄去,在述說著什麼。但無論述說著什麼,主題只能有一個,就是悲劇和憂傷。

等高寒再伸出手時,劉燕妮驚恐地後退著,轉身就跑。邊跑邊說;“地震了,漲水了,死人了,我要出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