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如瓶,寧死不屈。
中午十二點,到了開飯的時間,王副廳長帶著人在一樓吃飯。
王副廳長參與過二十幾個被雙規的領導幹部的問話,還沒遇到過像黃江河和張曼麗這兩個這樣頑固的。夫妻二人就像提前通了氣,要麼不說話,要麼一出口就衝得要命。他心裡想:要是能用老虎凳和辣椒水,他第一個主張先在黃江河夫婦身上試驗。心裡這樣想著,他沒敢說出來,飯沒吃完,他就對小趙說:“你下午就拿著證明到北原市,透過各種渠道,查詢鄭佳樂的原始錄音,只要我們手裡的錄音和找到的錄音吻合,就把這兩人移交到檢察院。”
小趙的年齡說小也不小,已經四十出頭,只是和王副廳長相比小了點。聽王副廳長說話時帶著怨氣,就開玩笑說:“我還有個辦法。”“什麼辦法?”王副廳長臉上出現一副期盼的神情,放下筷子,在等小趙發表高論。
凡是對案情有幫助的,他絕不放過。
“讓那個黃江河再熬幾天,等他身體受不了了,就拿條件和他交換。”
“怎麼個交換法。”
“讓他出點力氣,幹些重活。”小趙一本正經地說。
“我們這裡不能體罰。”
“如果他心甘情願呢。”
“不可能,市委書記,打個噴嚏就就嫌費力氣,會給你幹粗活出力氣,你沒睡醒吧。”
“把他和老婆關在一起,讓他打洞。”話剛出口,一屋子的人都哈哈大笑。
王副廳長這時才聽出來,這小子一肚子的壞水,說了半天,是在拿他逗樂,於是就也開玩笑說:“只怕你是你想了吧。只可惜,他們被隔離,我們也不能遠離,陪著他受罪,何日才是盡頭。快些吃飯,完了就到北原市。等案子有了進展,先讓你回去和,好好和老婆親熱親熱。但要記住,千萬不能過了火。你們年輕人不知輕重,幹起活來沒死沒活的,這樣對身體不好,等老了會彎腰駝背。”
小趙一聽,再次打趣道:“堅決執行王副廳長的命令,大家看見了嗎,王副廳長可是再用鐵砸事實在教訓我們,看他的脊樑駝的,就像弓箭,年輕時——”
沒等小趙說完,王副廳長就掄起拳頭,在小趙的脊樑上狠狠地砸了一下。
“我叫你小子胡扯。”
小趙駕著車一到北原市,就先找到了鄭佳樂原來的家,當他說明了來意,鄭佳樂的原配老婆告訴他,鄭佳樂從當上齒輪廠的廠長後,就和一個叫燕紅的女人住在一起,很少回家。小趙尋問燕紅的下落,鄭佳樂的老婆告訴他,燕紅本就是個做臺的小姐,現在不定和誰在床上鬼混呢。說完之後,就一口一個“賤貨”的大罵。小趙發現,這個女人不但長得難看,髒話也說得挺好。就在他要告別時,鄭佳樂的老婆卻告訴他,鄭佳樂原來接受過電視臺的採訪,要小趙不妨到電視臺看看。
小趙一聽大喜,開著車就直奔電視臺。
他手裡的證明就是他的通行證,小趙沒費勁就見到了蘇副臺長。蘇副臺長一看小趙是省監察廳的人,很賣力氣也很客氣,很快就帶著小趙進了資料庫,檢視登記表時,果然發現了電視臺採訪鄭佳樂的記錄。可是,當他調出具體的資料時,裡面卻全是空白。他感到納悶,資料庫的資料,輕易不會丟失,怎麼就偏偏少了鄭佳樂的呢?蘇副臺長不是笨蛋,知道有人做了手腳,又不敢明說,怕裡面的水太深,一不小心淹到了自己的腳面,搞不好還會被洪水捲走,喪了小命,到時候就遲了。他只能對小趙說了聲抱歉,然後就把他打發了。
小趙兩手空空地回到了雙規小組。王副廳長認真地聽取了他的彙報,皺起眉頭,發起了牢騷。
“難辦,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不是了不得,是不得了。”
小趙聽了,感到他話裡有話,又不敢多問。
許文藍深更半夜到了電視臺,刪除了張幼林所需要的資料,回來時也是兩手空空。等張幼林看到許文藍滿臉笑容地進來,就問她資料在哪兒,許文藍嗤嗤地笑,笑過之後對張幼林說:“看你的傻樣,外行了吧,那都是虛擬的東西,能看見卻摸不著,你讓我怎麼拿回來呀”張幼林一拍腦門,說:“隔行如隔山,不懂,不懂,在這方面,你是專家。”
許文藍坐到沙發上,只說自己口渴。張幼林知道她這是在撒嬌,就走到飲水機旁,給她倒了一杯水,說:“你是功臣,我要好好地謝你。”他親自雙手把杯子送到許文藍的手裡。
“我辛苦了半天,你就拿這一杯水打發我,就是叫花子,平白無故地走到你的門前,你也得給點吃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