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正經的呢,你別打岔。”黃江河說:“你這娘們兒,看起來精明伶俐的,怎麼聽不出好賴話,我問你自有我的道理,你只管回答。
蔣麗莎聽黃江河不像是開玩笑,就說:“跳過,哪個女人小時候不跳橡皮筋。這與白寶山的副校長職位有什麼聯絡。”黃江河撫摸著蔣麗莎的頭髮,說:“你們女人呢,表面是聰明,一到關鍵就拉稀,頭髮長見識短。橡皮筋就是彈性的象徵,官場之道,全在於此。橡皮筋能伸能縮,無論你怎樣跳來跳去,它總是絆不倒人;人的嘴巴能大能小,需要時可以高談闊論,還能給人畫餅充飢。你難道不會給白寶山畫一個大餅,既讓能引逗他的口水外流,望梅止渴,又不能當飯吃。明白了吧。”
蔣麗莎的官場經驗自然比黃江河略差一籌,但只要黃江河一指點,蔣麗莎馬上就能心領神會。不需要更多的解釋,蔣麗莎已經明白了黃江河的深意。對於黃江河的老謀深算,蔣麗莎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但她不甘於落在黃江河的下風,就感慨萬千地說:“什麼時候你的下面能和上面一樣堅挺,伸展自如,什麼問題能迎刃而解,我就完全滿意了。”
黃江河聽出蔣麗莎在諷刺他的無能,就接著剛才的話說:“我這東西呀,也是個橡皮筋,它因人而異,胃口好了,就多吃點,胃口不好,就食慾不振。胃口好不好,全在食品的成色。”
“不要臉的,當書記當成了饞嘴貓,要是當了皇帝,也是個好色之徒。”蔣麗莎反唇相譏道。
兩個人相互諷刺,都想給對方沉重的打擊,但到了最後,誰都沒有佔到便宜。偃旗息鼓之後,各自伸展四肢,閉上了眼睛。
兩天之後的下午,組織部長張峰按照黃江河的吩咐召開會議透過了吳黎和白寶山到一中任校長和副校長的任命,並形成了檔案。
蔣麗莎事先得到訊息,打電話把白寶山約出了市委大院。
在郊區麥田的田埂上,白寶山忐忑不安地見到了蔣麗莎。
蔣麗莎一見到白寶山,就故意陰沉著臉。白寶山感到不妙,心想當校長的美好願望可能成了泡影,心就猛地往下一沉。他來到蔣麗莎的身邊,踩著腳下剛澆過水的柔軟的泥土,低著頭看著地面。蔣麗莎的臉已經在告訴他,蔣麗莎失敗了。蔣麗莎的失敗就是意味著白寶山的失敗。
“不行就算了,其實在市委也不錯,最起碼名聲好聽些。”白寶山終於打破了沉默。聽話音,好像他是在安慰蔣麗莎,其實他是在自我安慰。這就是蔣麗莎需要看到的效果。她要讓對手先跌到谷底,然後再給他一條繩子,把他拔出來,好讓他感謝自己。打一巴掌給個甜棗,此之謂也。
“也許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樣糟糕,我已經盡了力了,不過你不是一把手,只能當二把手。”蔣麗莎停了一下,白寶山正想接話,蔣麗莎沒讓他張口,就繼續說道:“本來是要你當校長的,可是怕一中的老師們不服。他們的文憑最低的也是本科科班,最高的是碩士研究生,你一個技校文憑,怕領導不了他們。其實副校長也不錯,一把手抓的是全面工作,二把手才是獨當一面的真正的當家人。現在已經形成檔案了,如果你不願意,我現在打電話,把檔案撤了,然後你還呆在市委。我今天叫你來,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你要是不想去,錢還是你的錢,就放在車上,待會兒你捎回去。”
蔣麗莎陰沉的臉把白寶山推進了黑暗,而後,蔣麗莎的一席話使白寶山剎那間看到了光明,他抬起頭來,充滿感激地看著蔣麗莎。如果不是男女授受不親,他真想撲上去摟著蔣麗莎,狠狠地親吻她一口,表示他的感激之情。可是他不敢,現在的蔣麗莎,不僅僅是農場的場長,更是市委書記黃江河的夫人,如果自己調戲了市委書記的正宮娘娘,後果將不堪設想。
心情太激動時,人會出現兩種狀態,一是語無倫次,一是沉默不語。白寶山創造了第三種情況,他把想擁抱蔣麗莎的激情表現在了他的動作上,只見他面對一望無際的麥田,展開雙臂,大聲地呼喚著:“我是副校長了,我白寶山要當官了。”
喊叫聲隨著春風飄到了遠方。麥浪滾滾,無邊無際,離收穫的季節已經不遠了。
白寶山反覆叫喊幾次之後,流下了激動的淚水。一萬多名學生,近千名教職工,那是怎樣的場面呀。他的眼前甚至出現了學生們和教職工們見到他時點頭哈腰頻頻問好的鏡頭。他太激動了,激動得不知道該怎樣感謝蔣麗莎。於是他彎腰在地上抓起一把泥巴,在手上揉成了一個圓圓的泥球,然後又把它拍成一個泥餅,再做成了帽子的形狀,一揚手戴在了自己的頭上,問蔣麗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