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蔣麗莎和黃江河,他不好議論,更不好出面。他隔著玻璃窗站著,市委門口所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現在,他又看了警察和平民發生了對峙,生怕事情鬧大後牽連到自己,就走出辦公室,匆忙來到市委門口。
高寒向司市長打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他從司市長的手裡接過喇叭,然後蹦到了門崗的桌子上,大聲地說:“農場的職工同志們,我叫高寒,是省委派到北原市市委鍛鍊的。我剛剛接到指令,你們的要求完全是合情合理並且合法。我在此宣告,你們的要求很快就能得到滿足。從明天起,市委和市政府就開始著手丈量土地,最少把農場一半的土地分下去。如果你們相信我,就請你們馬上離開,回到農場,先收穫成熟的莊稼。。。。。”
老百姓都是通情達理的好百姓,他們不會無理取鬧,他們所爭取的只是最基本的生存權。一張床建房,能供養孩子上學,有個小災小難時不用跑斷腿到處借錢,他就能知足。他們相信了高寒的話,在唐慶的組織下,乘車很快就離開了市委大門口。他們不怕市委的人反口,如果市委反口,他們第二天還會來到這裡。
一場風波,就這樣被高寒輕描淡寫地化解了。
司市長不明白,高寒說自己得到了指示,究竟是誰的指示。等人群一散開,他就馬上回到黃江河的辦公室,向黃江河彙報了情況。
黃江河一聽,把桌子拍得山響,嘴裡不乾不淨地罵道:“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我看他是瘋了。我也知道他們的要求很正當,可他們的方式有問題。這樣一來,人們會怎麼樣說我們,說我們是一群軟蛋,在受到威脅的情況下答應了他們的條件,簡直是市委的奇恥大辱。你去,把高寒給我叫來。”
“我來了。”
黃江河話音未落,高寒推開門走了進來,剛好和司市長打了照面,說:“不勞司市長的大駕,我來向黃書記解釋著一切。
司市長朝高寒笑笑,又轉身對黃江河說:“我先出去一下,你們先談。”
聰明的司市長,認為此刻雖然是在市委書記的辦公室,但由於談話的雙方是一家人,他認為不便參與其中。黃江河正好不想讓他在場,所以就點頭同意。
司市長剛出門,黃江河就忽地一聲站起來,指著高寒的鼻子痛斥道:“你好大的膽子,是誰給你這麼大的權利。作為市委工作人員,在遇到重大問題時,不請示不彙報,不經組織許可,私自做主,輕易表態,做出了那麼荒唐的決定,說輕了你是意氣用事,說重了你就是個人英雄主義。不要說在市委,就是在家裡我也是你的老丈人,你就是放個屁也的注意點影響吧。你說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居心何在。”
蔣麗莎也對高寒這種擅自答應職工們承包土地的要求甚為不滿,黃江河剛訓斥過高寒,她就埋怨道:“我承包土地再有三年才到期,你現在就答應了他們,看你明天怎麼辦。”
黃江河接嘴說:“他還能怎麼辦,他代表的是市委,不,代表的是省委。瞧瞧你,多大的口氣,一張嘴就是省委,尾巴能翹到天上去。你不就是在省委書記當了幾天秘書嗎,有什麼可趾高氣揚的,動不動就是省委省委的,難道省委是你的家。”
兩人輪番指責,把對高寒的不滿統統發洩了出來。
高寒走過去,站在黃江河身邊,說:“我知道我今天的舉動欠考慮,你先消消氣,咱們坐下來慢慢談。”黃江河瞪了高寒一眼,向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高寒跟過去,給黃江河倒了一杯水,說:“咱們先不討論蔣阿姨和政府簽訂的合同,眼下只談今天的場面怎樣結局。如果農場的職工們真的開車去了省城,你想想會是怎樣的後果。市委書記把農場的國有土地承包給了他的家人,這本身就是明目張膽的濫用職權謀一己之利。到時候別說想保住土地的承包權,恐怕連市委書記的職位都要丟失。土地和職位相比,哪頭輕哪頭重,你心裡該有個數。再退一步說,即使他們不到省裡去訴苦訴冤,截止到現在,他們的這種行為已經造成了極壞的影響。不但圈內人知道了這種掩耳盜鈴承包土地一事,就連老百姓也知道了內情。如果再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事情會發展到什麼地步也很難料想到。這還是好的,如果有人使壞,趁機給電視臺打電話,把所有的問題暴了光,又該怎麼收場。我當時見情況危急,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藉此先安撫了人心再說。”
經高寒這麼一說,黃江河頓時啞口無言。蔣麗莎也認為高寒說的有理,就問道:“你說該怎麼辦?”
高寒轉過身來,面朝蔣麗莎,說:“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馬上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