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列整齊的防暴警察終於逼近了人群。他們試圖來到市委門口,但混亂的場面幾乎使得他們寸步難行。領隊的不知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只得撥開人群擠進去,和市委的保安人員會面後才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
領隊重新來到外圍,開始做圍觀群眾的工作。但任憑他們磨破了嘴皮,大部分人始終不肯離去。相反,積聚的人越來越多,叫喊聲和議論聲越演愈烈。
外面的人在起鬨時,黃江河和司市長還在討論是否答應農場職工承包土地的要求。由於牽涉到蔣麗莎,司市長不便表態,而黃江河認為事情遠不像農場一干人要求分地那麼簡單。他懷疑有人在暗箱操作,真正的目標是他自己。他咽不下這口氣,正在思謀著對策,暫時也沒有表態。
當官並不難,只要出於公義,其實很多事情處理起來極為簡單。如果當官的心懷鬼胎,所產生的只能是混淆黑白,顛倒是非的結果。
市長和市委書記都不表態,局面就這樣僵持著。無奈之中,黃江河當著司市長的面給蔣麗莎打了電話,要她從後門到市委書記辦公室來。他要親自問問,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希望從蔣麗莎這兒找到突破口,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遺憾的是,蔣麗莎對這個突發事件一問三不知。當司市長問及蔣麗莎對職工們要求承包土地的看法時,蔣麗莎不屑一顧地說:“這些都是北原市西伯利亞的刁民,我已經報了警,如果他們敢衝擊市委,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嚴懲。”聽口氣,好像她就是法律的化身,她就是這片土地的主宰。司市長表面上對蔣麗莎很客氣,但內心裡卻對她產生了極為反感的看法。他突然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認為市委書記不該娶這麼一個素質低下,態度惡劣的女人做老婆。這有損於市委書記黃江河的形象。
蔣麗莎的態度極為強硬,她強硬自有強硬的理由,她和政府簽訂的承包土地的合同就是她的底氣。黃江河故意攤開兩手,說:“這就難辦了,麗莎籤合同在先,職工們要求承包土地在後,我們作為市裡的領導,總不能一個姑娘許兩家吧。要我看,即使職工們的要求合乎情理,也得等到這份合同期滿,然後再談承包土地的問題。”
黃江河說著,拿眼看看蔣麗莎,又問道:“你的合同什麼時候到期”
“還有三年。”蔣麗莎理直氣壯地回答說。
黃江河又看看司市長,說:“司市長,按理說,這件事牽涉到我,我該回避才對,可你又不願拿主意,我也是進退兩難。要我說,待會兒出去告訴農場的職工們,就說蔣麗莎的合同還有三年才能到期,現在既然大家提出了反對意見,不妨就提前一年,兩年後一定把土地承包下去。”
司市長領命,站起來剛要出門,又轉回身來問道:“如果他們不答應呢?”
“你還沒去說,怎麼知道他們不答應。合同是經過公證的,具有法律效益,難道還能為了他們廢除了國家的法律不成。”
這番話說的是底氣十足,擲地有聲。司市長只能轉身離開。
反正,他的腿是他的,嘴也是他的,聲音也是他的。他所要表達的是黃江河的意思,也不是他的意思。如果惹出了更大的漏子,黃江河要擔負主要的責任。
市長成了市委書記的傳令兵,但他還不能不成為傳令兵。很多時候,很多達官貴人在特殊的環境下也很無奈。官大一級壓死人自古至今都是一個偉大的命題。
市委門口,大部分都走了,只剩下少數愛看熱鬧的人。
防暴警察還在市委正對面列成排,靜觀其變,隨時準備保護市委領導。農場的職工們一個不少,在等待著市委領導的最新的最妥當的指示。
司市長從辦公樓出來後,疾步朝市委大門口走來。當他出現在大家面前時,他臉上的微笑似乎在告訴大家,他們的問題解決了。
話還未出口,職工們都有些高興。
可是,當司市長向他們重複了黃江河的話時,人群又一次沸騰起來了。
有幾個二百五一下子就站到了市委門外停放的一輛豪華轎車上,振臂一呼,說:“同志們,看來在這裡是沒有什麼道理可說了。我現在倡議,願意去省城告狀的都跟我上車,咱們到省城去。”
大部分人紛紛響應,開始攀爬大貨車。警察聞訊,知道事端又起,急忙向這邊跑過來,擋在了車前。
雙方對峙,誰也不肯做出讓步。
從農場的職工們來到市委大門口開始,市委所有的人知道了這件事,高寒當然也不例外。不過,由於牽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