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已經承認她是受害者了?”記者又問。
高寒友好地笑笑,回答道:“說過了咱們是同行,就別再耍弄文字遊戲了。我在省城的新聞界也有同學,比如省報的群工部記者王笑天。我本來也要從事新聞行業的,可是天不如願,後來就踏入了政界,做了省委書記的秘書科長——”
學新聞的就是學新聞的,高材生就是高材生,高寒就是高寒。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於亮名自己的身份,從而和記者套個近乎,完成黃江河交給自己的使命。
記者一聽高寒和王笑天是同學,高寒又是省委書記的秘書科長,突然激動起來,握著高寒的手,說:“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既然這樣,我也不難為你,請問那位受害者為何要來市委上訪,他為什麼要遭到保安的毒打,我們市委保安的職責究竟是什麼,難道就是為了阻礙上訪者嗎?如果說這些保安是市委的打手,你認為這種說法是否妥當?”
記者就是記者,前面的話還算強差人意,後面就回歸了正題,顯現了記者打爛砂鍋問到底的工作作風。說到底,還是想打探出事件的根本原因。
面對記者的提問,高寒不得不正面回答。他稍加考慮就對記者解釋說:“這個女人的丈夫是一個部門的主任,因為一點經濟問題正在接受審查。他的老婆得到這個訊息後有些衝動,大清早就來市委討個說法。門崗要她辦理登記手續,她卻出口傷人,辱罵領導。市委重地,豈能容忍她這般胡作非為。保安上來勸說,她不但不聽,還動了手。雙方發生衝突,於是就出現毆打場面。我不知道從哪裡得到訊息,但我想有人是別有用心,想利用此事敗壞市委的形象。所以我想,你們的採訪到此終止。”
高寒敘述完情況,記者緊接著問道:“我想知道你們打算怎麼處理此事?如果你同意,我想請你面對鏡頭接受我們的採訪。我們從省城跑到這裡來,你不會叫我們空手而歸吧。”
記者要採訪自己,早在高寒的預料之中,對於回答的內容,更是成竹在胸,立即答應了記者的要求。
面對鏡頭,高寒流利的口才得到充分的展示,只聽他說:“首先,我代表市委相關單位對發生在市委門口的鬥毆事件深表遺憾。這個事件市委領導非常重視,已經拿出了處理意見。對於傷者我們會盡快送她到醫院,接受醫生的全面檢查;對於打人者,我們調查後會嚴肅處理;我個人已經和受害者一方達成協議,等她傷好出院後,市委會對她所反映的問題進行研究。在此,我代表市委提醒廣大的人民群眾,有問題就找我們的政府,我們會及時處理;同時,我也在此提醒大家,不管是反映問題還是上訪,都要按照程式,在法律規定的範圍內依法進行,以防止突發事件再次發生。”
採訪還算滿意,記者走了,高寒如釋重負。
由於高寒的出現,黃江河有驚無險,劉燕妮的陰謀夜宣告破產,而最大的受益者卻是童百川和他的老婆,高寒也因此施展了他的外交才華,他的工作能力也得到市委大部分人的認可。
可以說,這是一個比較完美的結局。
一直等在市委大門口的劉燕妮看到記者坐著車從市委大院出來,預感到了不妙。她想上前攔住記者問問採訪的結果,但卻沒有勇氣。
劉燕妮剛要開車離開,突然看見高寒開著車從市委大院出來,車上還坐著童百川的老婆。憑著直覺,李燕妮判斷可能是高寒平息了事端,心裡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失落。
寶馬駛出了市委大院一段距離後,高寒接到了劉燕妮打來的電話。
“你好本事呀,什麼事都能插上手,就不怕崴了腳。”劉燕妮酸溜溜罵高寒說。
高寒知道這場鬧劇是劉燕妮擺好的龍門陣,也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就笑著說:“你失望了吧?不過你也別失望得太多,你的目的雖然沒達到,但童百川卻收益了。他很快就會被放出來,你的期望的故事情節沒辦法續下去,文章要流產了。”
劉燕妮很清楚高寒在挖苦她,就氣憤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高寒開著車,一直把童百川的老婆送到了人民醫院。
高寒陪著童百川的老婆檢查了身體。童百川的老婆除了軟組織挫傷外,沒有大的問題,高寒 好事做到底,開車把她送到家裡。
路上,童百川老婆問高寒是否能兌現釋放童百川的諾言,高寒打包票說:“據我所知,童主任已經被批捕了。法律是要講程式的,我不能保證釋放他的時間,但我能保證他在幾天之內一定會被釋放。這事包在我身上,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