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不打,上房子揭瓦,好了傷疤忘了痛,雞飛狗跳的,看看你把家裡搞成什麼樣子。”
兩人推門走進臥室,看見蔣麗莎依然光著腳,披頭散髮坐在床邊。她低著頭不敢看黃江河一眼,但嘴裡卻在不停地辯解道:“你一走就是兩天,把我一個人扔在家裡。我有心出去,可一想到你曾經叮囑過的話,又不敢出去,所以就喝了一點酒,喝著喝著就喝多了。”
蔣麗莎話沒說完,似乎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突然哽咽起來。哭鬧是女人對付男人最有力的武器。蔣麗莎現在只敢哭,不敢鬧,足以說明她已經開始懼怕黃江河。
黃江河脫掉半大的黑色風衣遞到高寒手裡,坐到了沙發上,指著蔣麗莎說:“還一點酒,明明喝了五瓶,還敢賴賬。喝多了就睡覺,到處亂打電話,胡言亂語的就像個瘋子,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送到精神病院。”
黃江河大發雷霆,早在蔣麗莎的意料之中。她搬弄著自己的手指,軟不拉幾地說:“江河,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給你打電話還不是因為想你了。這樣吧,我還到樓上去面壁思過,什麼時候你的氣消了,我再下來,你看這樣行嗎。”
在黃江河面前,蔣麗莎徹底沒有了貴婦人的脾氣。連黃珊都對她多了幾分同情。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蔣麗莎沒等黃江河表態,就去抱床上的被子。高寒見勢不妙,只得從中間和稀泥,上前對黃江河說:“阿姨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你就不要難為她了。不就是喝點酒嗎,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是國家一級品酒師,喝酒是分內的事,你就不要責怪她了。你要是沒吃飯,叫黃珊去給你做點。別生氣了,氣大傷身。”
黃江河還要繼續指責蔣麗莎,這時手機響起。他放下手,開啟,是檢察長的。
深夜來電,檢察長一定有要事彙報。要在平時,黃江河一定會離開,一個人獨自接聽電話。可是,現在的黃江河正在氣頭上,他顧不得許多,不由分說開啟手機。
臥室裡寂靜無聲,大家都能聽到手機裡傳來的聲音。檢察長很直接,開口就告訴黃江河說:“蓮花縣的縣委書記因為涉嫌貪汙,檢察院必須履行自己的職責。考慮到縣委書記是市人大代表,建議人大立即召開常委會,馬上取消他的人代會資格。”
原來如此。黃江河簡潔地告訴對方,這事應該通報給人大的李主任,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個訊息對於高寒來說無疑是個好訊息。如果張峰在場,一定會興奮地手舞足蹈。他正想到下邊當縣委書記,沒想到老天爺就適逢其時就掉下個枕頭,他正好抱著睡覺。
黃江河剛合上電話,高寒就走到蔣麗莎身邊,悄聲地說:“爸爸有事,你就不要多事了,趕快洗洗睡覺。”蔣麗莎點點頭,穿著拖鞋一搖三晃地離開。高寒見蔣麗莎離開,就對黃江河說:“爸爸,我有事告訴你。”然後又對黃珊說:“你先出去。”
黃珊知道高寒要和爸爸談正事,就順從地離開了臥室。
臥室裡只剩下黃江河和高寒。黃江河抬頭看看高寒,說:“什麼事這麼神秘,坐下說。”
高寒坐下來,先笑笑,又看看黃江河。看不出黃江河有厭煩的情緒,這才說:“張峰今天告訴我,想要你儘快把他調到基層。我本來不想這麼快對你說的,這不,蓮花縣的書記剛好犯事了,正好是個機會。我和張峰打交道不多,但我知道你和他——,所以,我先給你說說,也算完成了一項任務,補了他一個人情。你知道,在提拔幹部這件事上,張峰一直在按照你的意志行事,也算盡了本分了。”
等高寒把話說完,黃江河把頭靠在沙發的靠背上,懶洋洋地說:“我以為什麼事呢,不就是個縣委書記嗎?這小子,夠精明的,市委辦公室主任都不想幹了,非要鬧著到下邊幹縣太爺。說來也是,就全國的形勢來說,縣一級的管理最為鬆散,他想下去,也無非就是為了多撈點。這事你不要管了,我會處理的。”
高寒離開黃江河的臥室時,蔣麗莎剛好從外邊的衛生間出來。兩人從門縫裡擦肩而過,蔣麗莎把頭向後甩甩頭髮,星星點點的水珠灑落在高寒身上。高寒看看蔣麗莎,側身走出了房間。
蔣麗莎進到臥室,就一轉身坐到了沙發的扶手上。黃江河把身子向一邊歪一歪,蔣麗莎繼續貼了過去。
“我都累死了,你離我遠一點。”黃江河不耐煩地說。
蔣麗莎不愧好酒量,吐了幾口酒,又鬧騰了一陣,酒已經醒了一大半。她似乎沒有聽不見黃江河的話,伸手摸著黃江河的耳朵,嘻嘻地一笑,然後問道:“江河,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