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
“行情我知道的,都是一百。”白寶山在女子的臉上掐了一把。
“我不是做這行的。老公在外打工,寂寞。不行拉倒。”女子說完,向裡間走去。白寶山衝著女子的背影,“喂喂”兩聲後,討價還價道:“再少點。”
女子不再說話,似乎故意要吊白寶山的胃口。白寶山摸摸口袋,自言自語地說:“五百就五百,但我想得到更周全的服務。”
女子在裡間嘻嘻地笑,似乎在召喚白寶山。
白寶山剛要進去,手機響起,看看號碼,蔣麗莎的。他有點激動。
蔣麗莎在學校等她,要和他談談宿舍的分紅。白寶山把蔣麗莎和眼前的女子做了對比,突然失去了信心,再也無心留在這裡。他從口袋裡摸出十塊錢放到了櫃子上,喊了一聲道:“錢放在這裡,下次見。”
白寶山轉身出去,還沒上車,女子就出現在門口,抬著頭喊道:“一百就一百,怎麼樣?”
白寶山朝女子搖搖頭,說:“下次吧,我還有事。”
白寶山開門上車,女子跑過來站在車窗邊,拉著車窗說:“先別走,不能白摸一次,你得付錢,打個折,五十。”白寶山怕招惹麻煩,從口袋裡摸出五十扔到了窗外,瞪了她一眼,嘴裡嘟嘟囔囔地說:“隔靴搔癢而已,心太黑。”說完開車離開。
女子在身後大喊道:“我們再黑也沒有你們當官的心黑,吃人不吐骨頭,老孃是白摸的嗎?想吃白食,門兒都沒有。”
白寶山坐在辦公室的老闆椅上,把手放在扶手上,來回地轉動著椅子。每轉動一次,他都把腿翹起來,兩手還不停地拍打著扶手。他之所以一改在蔣麗莎面前唯唯諾諾的卑下的神態,全要歸功於劉燕妮。省委書記的準女婿,多大的氣派,市委書記的夫人在他的眼裡儼然成了一盤發黴的酸鹹菜,渾身長滿了綠毛。
蔣麗莎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看到白寶山小人得志的樣子,不滿意地說:“你能不能不要轉動你的破椅子,眼暈。幸虧坐的只是個椅子,要是個地球儀,還真成了巨人。”
“哈哈,哈哈,我也不想轉,可不轉不爽。生命在於運動,運動是生命的源泉。你深夜上門,有何貴幹,如有指教,請快快道來,我洗耳恭聽。若我能為你排憂解難,絕對責無旁貸,即使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士為知己者死,做鬼也風流。。。。。。”
白寶山當了校長之後才認識到學習的重要性。一個人在房間裡時,不斷地看些雜七雜八的書,比如馮夢龍的《三言》,《紅樓夢》等古典名著。他看這些書時,手邊離不開字典。學習不學習真的不同,雖然他才看了半本馮夢龍,但說起話來已經有古典的韻味。
聽著白寶山白話中夾雜的粗淺的文言文,蔣麗莎不禁失笑。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想不到你現在如此斯文,出口成章,妙語連珠,佩服得很呢。既然你把我視為知己,我就不妨直接說明來意。吳黎初任校長時,學校資金短缺,是我發動群眾力量,集資上百萬,翻修了危房,保證了學生生命的安全。當時我和學校簽訂了協議,收費分成。可吳黎已死,第二筆錢尚未兌現,我想拿走拿這筆錢。”蔣麗莎一邊說,一邊翻翻白眼看看白寶山,看他反應如何。
白寶山見蔣麗莎只顧本身,根本沒有提到自己的利益,就哈哈一笑,不假思索地說:“前任的事與我無關,不好插手,要說事去找吳黎。如果人人都來投資,學校豈不變成了私有財產?現在學校的財務管理你也清楚,大筆錢都存在財政局,我們學校每花一筆錢都要提前申報。。。。。。”
蔣麗莎知道白寶山在推諉扯皮,沒等他說完,就插話道:“只要你簽了字,其他的關係我去疏通,不要你管。”
白寶山見蔣麗莎還是不明白自己的意圖,就不耐煩地說:“那份協議我瀏覽過,本身是一份無效的協議。你一次性投資百萬,每年分紅上百萬,天下哪有這等生意。你的錢連本帶利早已收回,我看合同就此廢止。”
這時,晚自習的鈴聲響起,白寶山站起來,把椅子往後推推,順手整理一下桌上的檔案,說:“我要去檢查宿舍,咱們改天再談。”
蔣麗莎見白寶山來真的,也跟著站起來,來到桌子前,黑著面孔說:“別忘記你是怎麼當上校長的,沒有我和黃書記,哪有你的今天。要想分紅你就明說,何苦要拐彎抹角。別以為你現在有劉燕妮撐腰就不可一世,把我惹急了,咱們誰也休想好過。告辭。”
蔣麗莎指著白寶山的鼻子大發牢騷,說完後一轉身子氣哼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