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成績通報給她,希望劉燕妮答應的賠償能給吳老太憂傷的心靈帶來微不足道的慰藉。
坐落在花園後面的一間平房就是人民醫院的太平間。大凡在這裡消失的生命都會在這間水泥封頂的平房內度過他們的最後一站。
穿過花園的曲徑和月亮門,“鳴冤”來到平房前。夜色朦朧中,“鳴冤”看見兩個殭屍般的黑影依偎著坐在平房前的水泥平臺上。儘管“鳴冤”知道那是吳老太和其他的什麼人,但她還是寒毛倒豎,心裡毛烘烘的膽戰心驚。
“吳媽媽嗎?”
鳴冤壓低了聲音喊道。她不但高聲喊叫,怕驚醒了太平間的殭屍;聲音又不敢太低,怕吳老太聽不見。
在沒有得到回應之前,“鳴冤停止了腳步。
“是鳴冤律師嗎?”吳老太顫抖著聲音回應道。寒風瑟瑟,吳老太牙齒碰撞和嘴唇發抖的聲音在寂靜的寒夜顯得很刺耳。她站起的同時,另一個黑影也跟著站了起來。另一個黑影站起來之後迅速向“鳴冤“走過來。
“鳴冤“趕緊後退,身後的一塊磚頭樣的東西絆住了她的腳後跟,她打了個趔趄,差一點就倒下去。
那個走過來的黑影走到“鳴冤”面前,撲通就跪在了地上。老百姓最無奈的時候,最不值錢的就是膝蓋。
“我兒子死得好冤,你可一定要為他討回公道,不然他會死不瞑目。我短命的兒子啊,你死了,天塌地陷,叫我和媽媽怎麼活呀。”
哭聲頓起,給沉寂的夜空平添了幾分恐懼。
聽口氣,這個男人是吳黎的爸爸。
儘管“鳴冤”判斷他是吳黎的爸爸,是人而不是鬼,但渾身還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安慰這顆破碎的心,也只能用沉默表達她的無奈。
吳老太下了臺階,來到老伴兒跟前,說:“孩子他爹,兒子已經沒了,再哭也沒用。現在咱們就是希望閨女能為他討回公道。律師這麼晚來見咱們,肯定有事商量,你就別哭了,啊。”
老頭聽聽了勸告,哭聲停止,“鳴冤”才稍微定下神來。她用最簡練的語言向自己的上帝和衣食父母彙報了自己下午和劉燕妮談判的結果,並說出了第一筆賠償數額。
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兒子生命的瞬間消失已經使得兩位老人痛不欲生,但巨大的賠償數額還能多少安慰他們枯竭的心靈。
在聽到了賠償的許諾之後,吳黎的爸爸疑惑地問道:“既然那個女人肯賠償,就足以說明我兒子是冤枉的,我要她還我兒子的名聲。校長的位子是多少錢也買不到的,何況我兒子已經死了。”
“鳴冤”聽到老人的請求,腦海中立即就想到了“得寸進尺”,對眼前的老人有了那麼一丁點的不滿。但是,這個念頭就很快就消失了,就像長空劃過的一顆轉眼即逝的流星。
“實情遠不像你們想的那麼簡單,她能賠點錢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我說過,我儘量使你們得到更多的賠償。至於名譽問題,等我和公安局談判之後才能定奪。就目前的情況,我只能對你們說這麼多。我明天還要工作,我先走了,你們二老要保重身體。”
“鳴冤”走的時候,兩位老人一直把她送到月亮門外才轉回身來。他們重新回到了水泥臺階上,依舊相互依偎著,好相互取得一點溫暖。
天人感應也許是一條顛撲不破的真理,早上的天空灰濛濛的,老天爺半死不活地陰沉著臉。它為人間發生太多的不幸而鳴不平,但有無可奈何。
“鳴冤”吃過早飯看看錶,已經八點一刻。她出門開著車到了律師事務所,一進門就撥打了公安局的電話,她要問問公安局,關於吳黎的案子是否有了完整的處理方案。
刑警隊副隊長趙一山客氣地告訴她說:“請耐心等候,局裡的意見還不統一。就是統一了意見也很麻煩,還牽涉到檢察院呢。我私下裡告訴你,別抱太大的希望,最多也就是安撫一下,賠點錢了事。反正人都死了,還要什麼名聲。”
面對趙一山非正式的談話,“鳴冤”又一次感到了無奈。面對強大的國家機器,她沒有半點退縮之意。她調整了自己的情緒,以毋庸置疑的口吻說:“我以一個富有正義感的律師的名義正式宣告,我的當事人要求不高,她不想叫你們賠償她兒子的生命,儘管生命很寶貴。我再重申一次她的觀點,第一,她不想叫他的兒子揹負著強姦犯罪嫌疑人的名聲到閻王那兒去報到;第二,她必須得到賠償。恕我不恭,如果今天下午還得不到你們的處理意見,因此而引起的所有的後果必須由你們來負。對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