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留意到這兩名丫鬟的手掌上帶著繭子,那繭子跟風吟手上的很像,都是長年握劍造成的。
我進屋時,月初痕正半躺在靠窗的榻上,透過支起的窗子望著窗外的護城河水面,聽到有人進屋的聲音也沒有回頭。
熟悉的青色背影看上去越發的落寞,這種落寞與他被困在公主府時毫無差異。
或許是出於習慣吧,我見到窗外有風,便隨手拿起床頭的薄被蓋在他的腿上,他的身體在我碰到他的那一刻微微動了一下。
“窗邊涼。你的腿不能著風。”我站在他的身邊提醒他,那感覺竟好似未曾離開過竹園。
他一動不動地望著窗外。無視我。
我偷偷看他的側臉,細膩的肌膚和仿若被藝術家雕琢過的面龐,完美如故。
和月初痕相處那段日子裡,每次他出神地望著一個地方時。我都會這樣偷看他。可每每這般看過之後。心中的失落感又無比強烈,為他的不幸遭遇心痛,更為他藍色瞳眸中透出的冰冷和漠然感到心傷。
他是沉寂千年的冰山,靠得越近,觸感就越冷。
沉默良久,他淡淡地道:“你燒了竹園?”
“嗯,早就想燒了。”
又是一陣沉默,還好我早已習慣了他的沉默。
許久,他轉過頭盯著我看,目光中透著強烈的冷意。我的心中遂然一震,為何月初痕好像在恨我?
我被他看得很不自然。試探性地問道:“你不希望我燒竹園?”
他冷冷一哼,所答非所問,“你果然與他們沒差別。”
我一怔,“什麼意思?”
他厭惡地移開目光,一把抓起我蓋在他腿上的薄被,扔到地上,開始費力地挪動雙腿,要從榻上下來。
“你要起來嗎?”我上前想攙扶他,他憤怒地甩開我的手。順勢用力一推,我沒防備。一下子被他推坐在地上。
不明白為何他有如此大的情緒波動,我從地上爬起,便見他已站到地上,晃晃悠悠地向前邁了兩步,但是長久沒有行走過的雙腿並不靈活,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我連忙上前扶住他,“公子,你在鬧什麼彆扭?這不是都出了公主府了嗎?少尊說等過幾天外面消停了,就送你回錦月國。”
“錦月國”他喃喃地重複一句,突然冷冷一笑,又是狠狠一推,將我推開。
他的力氣比以前大得多,性子一上來,我還真拿他沒辦法。
他又掙扎著向前走了兩步,終於控制不住雙腿,摔倒在地上。
我無奈地上前,抱住他清瘦的身子,從地上扶起他,在他百般的不配合下,艱難地將他攙到床邊坐下。
“公子,為何你的腿又不聽使喚了?前些日子不是好了許多嗎?我留給你的藥沒有按時吃嗎?”
他怨恨地瞪我一眼,別過臉去冷聲道:“滾開!”
我愣愣地看著他,他竟然這樣跟我說話!就算在當初他最討厭我的時候,也沒有這樣對我說過話。
“你是不願意回錦月國嗎?”我猜測地問他。
他的身子微不可察地動了動,卻沒有理我,依舊彆著臉不看我。
預設了。
為什麼呢?他不喜歡錦月國女皇?他並不想做王夫?
我緩緩向他靠近,站在他的面前,耐心地道:“公子,能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嗎?”
他沒有動,眼中冷漠更甚。
我無奈地嘆道:“我知道你很討厭我,從你的眼中,我可以看到很清楚的厭惡和鄙視,但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騙過你嗎?我洛寶寧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只是一個身不由己的小女子,可我自認為是個明事理、辨是非之人!”
“”他沉默,放在腿上的手指卻微微動了一下。
“你不願回去,是因為《竹敘》嗎?”他不說話,那我就繼續探測。
他的手指攥緊了,緩緩轉頭看著我,冷然道:“既然你心知肚明,還幫著他們,你們跟莫璃陽有何區別?”
心,猛地一抽!
果然是《竹敘》!我雖不知《竹敘》究竟是何物,但我很清楚,既然莫璃陽為了得到它不惜代價將月初痕囚禁五年,那麼錦月國的女皇也很有可能為了得到它將月初痕繼續囚禁!
如果錦月國女皇真的是為了《竹敘》而來,那麼月初痕回到錦月國以後一樣沒有自由!
我深深地吸一口氣,“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會帶你離開!”
我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