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他一眼,緊抿著唇,依舊一語不發。
桑棣自問自答道:“本皇子猜,應該是第二種吧,只怕彘妃精心調教的這個美人,連紅姬綠姬的萬分之一都不及,所以,娘娘臨陣退縮了,是不是這樣,皇帝陛下覺得本太子說的可對?”
蕭祁夜的忍耐力幾乎已經到達極限,他恨不能將桑棣這張討厭的大嘴巴撕成稀巴爛。
半個時辰過去了,冰橋那邊遲遲沒有動靜,不僅僅桑棣開始不耐煩,在場除蕭祁夜以外的所有人也都開始騷動起來起來,互相竊竊私語,說什麼彘妃誇下海口,現在卻臨時反悔,沒臉見人云雲。
蕭祁夜望著冰橋的方向,漸漸開始心不在焉。
她真的反悔了嗎?是不敢讓那個美人出來見他,還是不願讓那個美人出來見他?如果能選擇,他倒希望是後者【73】。
正當蕭祁夜神遊天外,桑棣不耐跳腳時,原本黑漆漆一片的冰橋驀地亮起一溜彩燈,正是橋欄上那些做裝飾的冰花。被雕刻成花朵模樣的冰雕內,放置著一盞盞由彩紙裝點過的燈籠,遠遠看去,竟如一條五彩斑斕的冰河,流淌在寧逸神秘的深藍夜空。
原本鬧哄哄的氣氛,頓時變得安靜起來,所有人的目光,全被吸引到了五彩的冰橋上。
寧謐中,一聲悠揚的竹笛緩緩響了起來,如一縷流向心田的清甜泉水,淡雅溫和,綿長久遠。
隨著笛聲,箏的清泠純澈緊隨而起,優雅美妙的樂曲中,一道月白色的人影,自五彩的燈光中翩然而出,穿梭在彩色交織的夢幻中,就似一隻肆意飛舞在百花叢的蝴蝶。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這應該就是彘妃所說的那名獻予皇帝的美人了,只看那曼妙身材,確實窈窕傾國,只是距離有些遠,尚不能看清她的樣貌。
女子彷彿猜透了眾人的心思,水袖揮灑,邊行邊舞,漸漸地,女子的樣貌,清晰地落入了每一個人的眼中。
一身月白菱紗群,身披雪羽肩,長髮半散,青絲如瀑。膚若凝脂,堪比冰雪,那半幅梨花美,驚豔了每一個人的眼。
女子只是薄施粉黛,妝容並不豔麗,素雅的衣裙也不出彩,但配在一起,卻無端卻給人一種勾魂攝魄的妖媚。
一時間,萬籟俱靜,美輪美奐的冰橋,在絕美女子的襯托下,也似變成了單調的裝飾。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自己現在看到的一幕。
男人們各個將眼睛膛得如同牛眼,生怕錯過每一個美麗的剪影,而女人們,則紛紛瞪著一雙杏目,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73】。宮中的女子,哪一個不是自恃美貌,平日裡根本看不起別人,乍然出現這樣一個上天入地都難尋的尤物,她們怎能不緊張。
有競爭力的對手,終於出現了。皇帝有了這等珍品,還會再看其他女人一眼麼?與這女子放在一起,她們只怕都成了庸脂俗粉。
眾人緊張鬱結的同時,不免要狠狠將始作俑者白染寧罵上一通,她自己一個人受寵也就罷了,又找來這等妖精,豈不是要準備獨霸後宮嗎?險惡用心,昭然若揭。
冰橋不算長,白染寧穿著防滑的鞋,邊舞邊走,很快就走到了盡頭。
從橋下步下,朝著站在人群最前方的蕭祁夜走去。
邁著練習了多日的宮廷碎步,強忍著不耐煩,終於以最完美的姿態,走到了蕭祁夜的面前。
“臣妾參見皇上。”
眾女見這舉止雍容優雅的美兒,一見皇帝就自稱臣妾,簡直狂妄的過分!
白染寧用眼角餘光望去,看到一大片紅白綠顏色各異的臉龐。
女人們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
在朝北秦使者團看去,看到一雙雙精光畢露的眼睛,比非洲草原上的餓狼還要可怖。
男人的心事,更是寫在了臉上。
桑棣太子早就看傻了眼,他萬萬沒想到,白染寧竟然真的會給蕭祁夜找來這麼個尤物,她那天說的對,此美人的樣貌果然勝過紅姬綠姬,只怕一萬個紅姬一萬個綠姬加起來,都不及她的一根手指。
蕭祁夜則神色複雜地看著半跪在他面前的女子,別人沒認出她來,他可是自一看到她的那雙眼,就認出了她【73】。
白染寧,很好,真的很好。你這小妖精,小騙子,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在瞞著朕?又準備給朕多少次驚喜?
一雙剪水雙瞳盈然望著蕭祁夜,白染寧努力讓自己顯得楚楚可憐:“皇上難道要一直讓臣妾跪著嗎?臣妾的腳都麻了。”
好嗲,好媚,好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