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是巧合,看你時也多留了意。”
聽到這,不由轉眸去看外婆,只見她神色怔忡,呆呆地看著米婭,眼中似有淚花浮現。我的束髮打結方式,都是跟外婆學的,小時候外婆總幫我綁發,梅姨從旁也學了這種打結方式,只是在外婆臥倒時,我就剪成了短髮。但潛移默化中也記住了,於是在為米婭束髮時,很自然打上了那個結。但光憑一個結,就認定我與外婆的關係,未免太武斷了吧。
米婭似知道我心中所想,苦澀地笑了下說:“確實如你所想,即使同樣的手法,同樣的結,也不能證明什麼,我只當是巧合罷了,對你的印象不自覺好了。真正意識到你可能與姐姐有關係是三陽女喊你名字時。在那之前,我並未聽過別人喚過你全名,所以當‘成曉’兩字從三陽女口中喚出時,整個人都震在當場了。”
是因為我名字?成曉兩字還有另外的涵義?
這時,米婭抬起眼看向已經全身微顫的外婆,幽聲說:“姐姐,你從沒忘了我,對嗎?”
外婆低著眼簾,盈盈而望,幽聲說:“血脈相連,要如何忘?”淚花滾落而下,米婭突然就抱住了外婆的腿,開始痛哭起來,嘴裡模糊地說:“姐姐,是我錯了。”外婆低下身去,將她輕輕抱住,看她們姐妹情緒如此激動,只好不作聲地等在旁。
余光中見盛世堯眉宇輕蹙著,神色倒沒有不耐煩,他這人心性向來淺淡,極少會為別人所動。發覺他的目光凝在那尊神像上,若有所思。我其實也對這尊神像有疑慮,盛世堯是不知那密境也有同樣的一尊,我卻是知道的,兩尊神像之間必然有聯絡,甚至密境與這洞府也一定是有聯絡的,否則何故要造一個極其雷同的地方?
另外,米婭帶著卓雅的屍身來到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
那方外婆與米婭情緒從高處走入低谷,漸漸平息下來。這時她們才總算想起我們兩人還在,是外婆轉過身來對我道:“阿曉,我從沒跟你講過關於我們成家的事吧。”我搖頭,那時年幼,不會去問這些,後來她臥床十幾載,醒來幾番波折,沒有真正好好說話的時機。
外婆沉吟了下,低聲而陳述:“在百年前,姡族女人是與外通婚的,否則也不可能繁衍後代。但有規定,若生養的是女兒,就得送回到姡族部落來承繼香火,我與米婭就是這般被送回來的。那年我六歲,米婭四歲,因為已經有了記憶,所以清楚記得自己原本的姓名,我叫成青萍,妹妹叫成青曉,進了族內後,族長給我們賜名,改為米蘇與米婭。後來,我離開姡族,依著記憶尋找原來的家,終是承繼了成家這一脈。”
如此已是明朗,成青曉與成曉只差一字,米婭在聽到我名字後,截然色變。難怪之後把我帶入她的居所,與我說那番話,後來又帶我來這洞府,講了許多關於姡族的秘密,包括神石這件事,後來還動了念要我做她接班人。一切不合理,都變成了合理。
但依舊矛盾,既然米婭已猜到我與外婆聯絡,何以還是把我與簡寧一推向了神壇?是因為,她將姡族看得比任何都重要吧。
這時米婭在旁開口:“阿曉,你心裡一定對我怨怪吧,覺得我始終還是利用你來獲取神石,但你有所不知,我已經是沒有辦法了。”她抬眼看向那尊神像,輕聲說:“或許真的是我姡族不能參透天神旨意,時隔多年,這片淨土變得混沌,不光如此,厄運與濁氣也緊隨族人,如若不找到神石來破這厄勢,姡族必將滅亡。”
聽著覺得有些玄,什麼叫淨土變得混沌,厄運與濁氣又指什麼?正當我思疑之際,突聽身旁盛世堯問:“是否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比如有人離奇死亡?”
229。米婭的遺願(2)
在盛世堯一語驚人後,米婭的眼睛倏然驚瞪,並失聲而問:“你怎麼知道?”
看這神色,那就是真有了!我也驚異地去看盛世堯,他怎會知道其中的內情?只見他表情寡淡地緩緩而述:“在與小小進到這片山谷時,那迷濛霧氣就覺有些異樣,天亮後細看,感覺此處看似山明水靜,但隱隱攏了層黑濁之氣。這些時日留在谷中,早看過天象與周遭風水,山峰之外,有一條很長且厚重的黑雲,恰恰是壓在山谷頂上,看那厚度想必已經是經年不散,那黑雲就宛如橫在空中的獸,充滿了蕭殺之氣。
再論你這山谷風水,地形本是一處好地,攏在山中自得一方清靜,但由於那黑氣之故,使得草木漸漸不生,只剩光禿的山頭,唯一僅剩的也就那片養蜂的山林了吧。水不用我說,你自當明白,裡頭也不純淨了。山水之地,花草綠葉不復,水不能再生,那麼也就成了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