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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老大們都一口一個二爺喊著的沈子瀟竟不躲他這一刀。

子瀟右手壓著左臂的傷口,向他走了一步,漢子向人群后退了兩步,人群中發出輕微的騷動。

子瀟又緩緩向前走了兩步,漢子身後的人立馬向兩邊散開來,留出足夠的空地任由那漢子一步步向後退著。

退了好幾步,突然,漢子揚刀向子瀟撲來。

刀鋒已近,李厚德驚叫出聲,子瀟仍是一臉平靜。

刀尖已沾到子瀟前襟時,漢子見子瀟還是不躲,心裡禁不住一慌。

把漢子這一絲心慌收在眼底,子瀟心裡便有了數。

心中暗暗一聲冷笑,子瀟乾淨利落地錯步閃身,電光火石間抬手扣住漢子的手腕,順勢一擰。一片死寂的空間裡清晰地傳出骨節脫臼的聲響,那把沾了子瀟的血的鈍刀緊接著“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子瀟看了看被他扣住手腕的那漢子的手,方才玻璃已把這手劃破了幾道口子,此時還在滲著血。

“你是幹什麼的?”子瀟不緊不慢地問道,聲音裡還帶著幾分晨起的慵懶。

漢子閉口不語。人群裡有好事的人喊了一句,“他是東市殺豬的!”

子瀟看看扔在地上的那把鏽跡斑斑的鈍刀,不冷不熱地道:“殺豬的?就這把破刀?吃飯的傢伙自己都不愛惜,你家裡人指望你還不如指望豬呢。”

漢子見子瀟沒因砍傷他的事而生氣,反而是對他這般冷嘲熱諷,臉上一熱,膽子也大了起來,粗聲道:“你輪不到你管老子!”

子瀟冷笑一聲,道:“東市開市的時間快到了吧,你今天還打算乾點正事嗎?”

漢子鬼使神差地道:“幹”音剛發出來就後悔了,立即喝問道:“你問這個幹嘛!”

子瀟沒接他的話,轉頭問身邊的李厚德,“有大夫當班嗎?”

李厚德忙道:“有,有,鄭先生和林先生還沒下夜班。”

子瀟揚起漢子的手,道:“進去接骨包紮,回去把刀磨好了再殺豬去。”

漢子好像突然記起什麼,猛地甩開子瀟抓在他手腕上的手,怒道:“我才不讓你們那些庸醫治!我哥都被他治死了!”

子瀟道:“這個“他”是誰?”

漢子哼道:“我哪知道他叫什麼!”

子瀟笑,道:“回春堂每個坐堂大夫的名牌就立在診室的桌子上,怎麼,你沒看清是誰就砸車告狀啊?”

漢子一臉氣惱,霎時紅了臉,“我”了兩聲也沒說出什麼來。

子瀟上下打量了漢子幾眼,笑道:“怎麼,你師父只教給你沒事的時候能拿著把宰豬的破刀砍人,就沒教給你沒事的時候要認認字啊?”

漢子正想發作,一個哭得紅腫了眼睛的婦人從人群裡站了出來,顫抖著聲音道:“就是那個姓林的。”

子瀟眉心不察地一蹙。無論是不是真的和林莫然有關,他都不希望這麼個時候讓白英華聽到關於回春堂裡這個他一手推起來的醫師的任何負面訊息。

鎮定了一下,子瀟淡然地看向這個婦人,五十上下的年歲,一臉憔悴。子瀟道:“你又是什麼人?”

漢子一步攔在子瀟和婦人之間,警覺地道:“你想幹嘛,她是我娘。”

“不幹什麼。”子瀟緩緩而不容有異地道:“去掌櫃那裡拿一百銀元,算是回春堂賠你們的。如果你們覺得不妥,儘可告狀去,我保證,你們告到督軍那裡都不會判給你們更多。”

人群起初還靜,漸漸開始竊竊議論。

李厚德一頭霧水,這完全不是子瀟平日裡的處事作風。若在平時,子瀟都是一查到底,該是誰的責任就由誰來擔,絕不庇護。李厚德還清楚地記得那個抓藥欠了一點分量而被子瀟掃地出門的夥計。不知道子瀟心裡是怎麼盤算的,但李厚德知道,子瀟的盤算向來不會出錯。

見那婦人和漢子都不說話,子瀟走到抬死人的板子旁,伸手掀開蓋在屍身上的白布。“你幹什麼!”漢子撲上來推開子瀟,慌忙蓋好屍體。

子瀟道:“如果讓我證實病人的死和回春堂無關,我會告你們敲詐。那個時候你們不但拿不到錢,還會賠給我一大筆錢。”看著婦人和漢子漸變的臉色,子瀟微笑道:“怎麼處理這事,你們可以選擇。”

婦人和漢子相互看了看,又跟身後的幾個披麻戴孝的人嘀咕了幾句,一陣子,漢子才上前道:“怎麼說也是條人命,你不能一百塊就打發了。”

子瀟也不生氣,仍淡淡地道:“你覺得他值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