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子瀟手下人先前調查林莫然的背景時就會來找他了,於是道:“你怎麼知道?”
子瀟苦笑,“我怎麼知道?也就你教出來的兔崽子,能在那種時候還跟我扯什麼單句複句主語動詞這些亂七八糟的!”
“哎哎哎,”郭元平雖不知子瀟說的是什麼事,但仍不滿地道,“什麼就兔崽子啊,他今年都二十四了,你也就比人家大兩歲啊。”
“我的人我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子瀟不耐煩地道,“你別扯那些廢話,說吧,是想讓我把你的得意門生蒸了還是煮了?”
郭元平也不跟他再貧下去,一臉嚴肅地問道:“張合年的請帖你收到了吧?”
“請帖?”子瀟想起來那張昨天他看也沒看就順手丟在車裡的請帖,本來也就只想著讓子韋去應付一下就算了,並沒拿它當回事,“收到了啊,怎麼了?”
看著子瀟的平靜和茫然,郭元平苦笑,“你看也沒看吧?”不等子瀟回答,從子瀟那不以為意的表情裡郭元平已經知道答案了,於是他從懷裡拿出一張殷紅燙金的請柬,遞給子瀟,“你先好好看看這個,再決定是蒸是煮吧。”
開啟帖子,看了不到三秒的時間,子瀟就像貓被踩了尾巴一樣叫了起來:“林莫然?!”
帖子上新郎那一欄上赫然寫著“林莫然”三個字。
子瀟全然沒了和郭元平貧嘴的興致,揚著請柬急道:“這是怎麼回事?那兔崽子怎麼什麼都沒說!”
郭元平不緊不慢地道,“我看,他沒跟你說的還不只這個吧。”
子瀟皺眉看向郭元平,“你什麼意思?”
郭元平道:“你知不知道他曾經留學德國?”
子瀟白他一眼,道:“廢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不查清他的底細我敢用他嗎?”
郭元平搖頭苦笑,道:“那你手下人顯然沒查出來,他現在還有一份工作是督軍府的翻譯官。”
這一句話像一顆炸彈在子瀟面前爆炸一般,子瀟愣了好久,才道:“不可能。林莫然的身份是我讓趙行親自去查的,絕不可能出這麼大的漏洞!”
郭元平見子瀟不信,道:“你要不信我,就問問子韋去。前天晚上在金陵歌舞臺碰見張合年,子韋還因為張合年跟他炫耀女婿的身份窩了一肚子火呢。”
不知多少年前子瀟就相信,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騙他,郭元平也不會。
此時,只是不願意接受郭元平說的事實。
沈家素有不許涉政的家訓,而現在他破格捧出來的醫界新秀竟成了督軍府翻譯官,這事若被白英華知道,那後果子瀟只要想起來就脊樑骨發冷。
此時,他覺得把林莫然蒸了煮了都太過便宜了。
好半天才遏制住自己馬上衝到回春堂殺了林莫然的衝動,子瀟深撥出口氣,咬著牙罵道:“一群吃乾飯的東西,這麼大的事也查不出來,養他們還不如養條狗!”
郭元平對這個氣昏了頭腦的死黨實在是苦笑不得,“這哪怨得著趙行他們啊?趙行半年前查林莫然的時候北洋軍和革命軍還沒開打呢,他那個時候上哪兒當督軍府翻譯官去啊?從張勳進南京任江蘇督軍到現在也不過十來天,林莫然進督軍府當翻譯官最多也不過就是這個月的事,我估計督軍府的人都未必知道他還在回春堂當大夫呢。”
子瀟很不情願地發現,自己向來清醒的腦子已然被林莫然攪合得一團漿糊了。
這個時候無論動不動林莫然都是麻煩。如果這時候讓他消失,憑張合年這些年的影響力和報刊輿論最近對林莫然的關注程度,必定會鬧得滿城風雨沸沸揚揚,那時必然什麼都瞞不過白英華,更難說瞞過族裡那些手眼通天的長輩。但若是任由他變為張合年的女婿,早晚一樣會被白英華知道,那時就更說不清了。
最麻煩的是,子瀟被林莫然擊中了他最大的軟肋。
惜才。
原本只當林莫然是個優秀的大夫,可經過今天在回春堂的試探,在加上自己一向不會出錯的直覺,子瀟認定林莫然是個此前不曾被他發現的金礦,而他在回春堂表現出的耀眼才華不過是金山一角。
這樣的人才就像是荊棘叢裡的果子,想把他弄到手就必須要付出些代價。
郭元平看子瀟在沉思,便不打擾,靜靜看著周圍景緻。
郭元平漫不經心地四下看時,竟看到娉婷從別院的方向朝這邊走來。怕她擾亂子瀟的思路,郭元平遠遠地就抬手示意娉婷不要出聲。
娉婷在花滿樓的閣樓上看到郭元平和子瀟像是在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