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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反問道:“你可知道你我初見是在何時啊?”

寂清道:“貧僧記得。應是六年前寂清隨師父一起為沈老爺做法事時。”

白英華含笑搖頭,“當是二十四年前,你滿月之時。”

寂清一驚,“夫人”

白英華揚手打斷寂清要問出口的話,道:“你額娘或許與你提過江寧白家的二小姐吧?”

寂清眼中已滿是波瀾,“您是英華伯母?”

來沈家五年,只知她姓氏,不知她名諱,寂清萬萬想不到沈家夫人便是母親生前常常唸叨的閨中摯友。

白英華點頭。

每每看著寂清,白英華便會想起那個才情滿溢高貴典雅的王府格格。

在女人最美的年紀,兩個美麗的女人在美麗的江南不期而遇。一個是不甘終日困在深府的漢家小姐,一個是為避戰亂隱居江寧的滿清格格,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就在金陵煙雨中從認識到熟悉到知心。直到漢家小姐遵照父命嫁到沈家,滿清格格奉旨嫁給駐守江寧的將軍,日日相見便成了日日牽念。

一別,便到了將軍府大擺長子滿月酒時才得重逢。

二十四年已過,白英華卻清楚地記得,懷抱嬰孩的將軍夫人微蹙眉心低聲細語地對她說,他日若有不測,孩子就拜託照應了。

天下動盪,身為滿清皇族,又嫁為將軍之妻,這般擔心白英華不難理解,便許下“如有此日,當待此子如己出”的承諾,以安密友之心。

為她懸心七年,到底還是應驗了當日擔心。趕到將軍府時,偌大府邸已然因一戰之敗滿門抄斬,連她承諾視如己出的孩子也不知所蹤。

心結,一結便是十二年。

當寂清隨住持來到沈家,白英華竟在寂清眉宇間看到將軍夫婦的影子。

一年察訪,方才從破碎的證據中認定寂清身份。

聽白英華講述著母親的過去,一幅幅深埋已久的畫面又在寂清腦海閃過。

“見你已入空門,本不想再用這些凡塵俗事亂你心性。”白英華看著已有淚光閃爍的寂清,徐徐地道,“但我相信,敏兒若在必不捨得讓你在寺廟裡過這清苦日子,住持也認為,以你的經歷而言尚算是塵緣未了,皈依佛門也難得正果,所以我便與住持大師商定出個五年之約的法子,讓我百年之後能對敏兒有個交代,也給你一個自己重新選擇的機會。五年來,你雖不說,我也看得出你去意堅決。但我仍懷有一點私心,希望你能留下來,即便不還俗也罷,就算是為了讓你額娘安心吧。”

白英華說完,寂清的眼睛中雖還是波瀾四起,但已然不見波光。

寂清強作平靜,調息好一陣子,才道:“謝夫人牽掛,寂清定會慎重答覆。”

☆、似等閒

第二十節·似等閒

竹樓上一間南屋裡,子瀟站在窗前,背對娉婷和林莫然。

“林莫然,”子瀟目視窗外,不緊不慢,像是邊斟酌詞句邊說出口,“我記得上次見你是兩天前吧。”

林莫然臉上的謙和仍然與在回春堂時一樣,微笑道:“是,二少爺。那日清晨,承蒙二少爺為在下解圍,還”

子瀟揚手止住他的話,依然靜定而冷漠地道:“你沒那麼大面子,我那是給自己解圍。”

娉婷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她知道,二哥這樣嚴肅的時候是不容許她去打斷的。

子瀟仍負手看著遠天道:“你知道你旁邊的小姐是誰嗎?”

林莫然微一怔,看了一眼娉婷,依舊謙恭地道:“是。沈府四小姐,沈娉婷。”

子瀟點頭,冷然道:“那她知道你是誰嗎?”

娉婷想說她知道,他是回春堂最好的大夫,可林莫然已然毫不猶豫地開了口:“不知道。”

回身,子瀟凌厲的目光投射到林莫然身上,明白地傳遞了他的惱怒,憤恨,和失望。

林莫然不由自主地垂下頭。就算是他的長官,也從未給過他這樣的威懾,毫無矯飾,有心而生的威懾。可他眼前的明明只是個尚未闖出自己天下的商人。

子瀟鎖緊了眉心,凝視林莫然,“回春堂最有潛質的大夫,前朝御醫之後;先後留學日本德國,精通多國語言,袁大總統特派南京的官方翻譯。”停頓了一下,子瀟沉聲道,“張合年的準女婿,原定於今天舉行婚禮的準新郎。”看了一眼娉婷驚愕的表情,子瀟又道,“如果我沒看錯,你還是個身份特殊的公門人。”

林莫然直聽到最後一句才露出了愕然之色,猶豫了一下,點頭